常经文说着这些的时候,就想到了颜继祖。
崇祯十一年,建奴再次入关劫掠,当时建奴也是南下,要劫掠山东。
而历史上,那个时候的山东巡抚就是颜继祖。
此战过后,颜继祖直接被罢免,在口诛笔伐之下,他只能自裁。
但他在死前都还频繁给崇祯上书,坚持声称山东被劫掠不是他的错,是卫所军的错,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错。
是刘泽清不驰援,才导致丢失城池。
但实际上,当时颜继祖的手中,兵力可比现在的常经文多多了。
当时朝廷在山东设立了兵备道,本来是作为给崇祯练新军的地儿。
当时前后有差不多八千左右的新军。这支军队,被颜继祖拿去了。
当时的山东兵备道孙恺之建议,放弃德州,集中兵力防守济南府与青州府。
其中济南府为重点。
但颜继祖却固执的认为,要先守德州。
然后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德州,因为在他看来,建奴的兵力都在德州,自己的兵力也应该集中到德州。
连滨州都不守,还不断要求刘泽清回援山东,要支援。
建奴一看你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到德州,那还有啥好说的?
转身绕过德州直接攻击济南。
然后颜继祖就傻眼了,整个山东大地可谓是遭罪了。
颜继祖根本就不明白,德州无险可守,地处平原地区。
建奴本来就是抢东西的,打不过你,转身绕道就是了。
他们的物资补给都是抢的,根本就没后勤补给线。
战争结束后,颜继祖还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武将的错,他是没错的,他是要保卫德州的。
常经文不是颜继祖,不会犯这种蠢才一样的错误。
德州和整个山东比起来,那就太不值一提了。
所以弃守德州,坚守济南府、青州府等,这才是常经文要做的。
纪匀听后,脸上闪过一抹犹豫的神色道:“但德州府终究是一个上府。
倘若就这样放弃德州府,辖地内的上百万百姓,恐怕…届时皇爷怪罪下来…”
纪匀说着又犹豫一下后才道:“小侯爷,能否分出些许青壮给杂家?
杂家愿意带兵前去驰援德州府!”
要不怎么说纪匀这太监,属于太监中的异类,但却又不是最为异类的呢?
在人们的印象中,太监这类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句话对,但也不对。
明末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代。
李自成攻入京城后,为崇祯最后一战的,居然是几千名太监。
最后陪着崇祯殉国的,居然也是太监。
王承恩也成为几千年历史以来,唯一一个陪葬皇陵的太监。
在这种大背景下,纪匀一个太监想要上战场,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的奇怪了。
不过常经文闻言却是微微皱眉。
想了想后才问道:“纪公公,本都有一件事较为疑惑。
不知你与当年的宁远监军纪用是何关系?”
常经文知道纪匀,清军南下,他披坚执锐,上城墙作战,这真的不多见。
刚才听着纪匀的话,常经文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太监。
那就是天启年间的宁远监军纪用。
他本来是监军,但战争爆发后,他居然顶盔掼甲,披坚执锐,上城墙作战。
当时纪用的这个举动可是带来了极大的士气。
因为下面的小兵都没想到,纪用一个太监,跑到城墙上作战去了,一点也不怕死。
一个太监都不怕死,他们自称爷们儿,能怕死?
而两人又都信纪,这就让常经文不得不多想。
纪匀听后愣了一下才低头道:“他是杂家干爹。当年杂家在宫里,因为与其同姓,干爹多有照拂。
后杂家便拜他为干爹。只是后来陛下登基,因干爹…后来干爹因当年军功留得一命。
王公公见干爹凄苦,这便给了杂家一个机会,前来济南做镇守太监。”
常经文听后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
他们这对父子,算是没有辜负崇祯的信任。
捞钱是真捞钱,但拼命也是真拼命。
常经文想了想后才摇头道:“纪公公,本都也直说了。
如今德州府已经被围,就算你带一些青壮过去也无济于事。
反倒是因德州府地处平原,很容易被建奴骑兵袭击。
现在德州府的情况,只能希望德州知府和德州府的兵马守备能用功,征集青壮用命了。”
常经文正说着的时候,又是一名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了。
“都指挥使大人,布政使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让我们立即带兵入济南城。
城内的百姓已经在闹事了,需要我们立即弹压。”
这名士兵的话让常经文有些火大。
看着士兵直接问道:“怎么回事?现在建奴南下德州府,城内百姓怎会暴乱?
济南知府和布政使在做什么?
现在大战在即,他们连内政都稳定不了吗?”
士兵听后摇头道:“卑职不知具体情况,只知布政使顾守义大人派人来传信。”
,!
常经文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道:“郭世和,李国珍,你们两人处理卫所内的事,我带五百骑兵去城内看看。”
.......
济南城,大通米行外
大通米行,这是济南城内有名的米行,也是济南城内最大的米行。
大通米行,可不止一家商店,而是一家连锁分店。
在整个济南城内,前后开了二十多家分店,也是济南城内最大的米行。
只是如今,这大通米行的外面,却是挤满了无数的百姓。
他们都在大声的吼着,甚至是不少人还在谩骂着。
大通米行的掌柜,此时穿着一身苏锦,站在无数的百姓面前。
一脸赔笑模样的看着他们道:“父老乡亲们!这不是我张某人要涨价,而是如今世道乱,天灾不断。
今年粮食减产,加上运输不便,我只能把每石粮食的价格提升到三两四钱银子。
不然我可就要做赔本买卖了。
如今这三两四钱银子,我都没什么利润。
我不敢降价啊!一旦降了,我就得喝西北风。”
这大通米行的掌柜张清莱说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一名年轻人指着张清莱大声说道:“你胡说!先前你们就在涨价,我们忍了。
但这次,你们太过分了,每石粮食从二两六钱涨到三两四钱,足足涨了八钱银子。
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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