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云栀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而产生不适的后脖颈。
她垂下眼眸,凝视着眼前已经完成的文书。
片刻之后,拿起一旁的玉玺,稳稳地盖在了文末。
“来人。”云栀轻声呼唤。
一名女官匆匆走进宫殿,跪地行礼,“陛下。”
“将这份文书尽快送往边疆,务必保证无误。”云栀将桌上的文书拿起,递向女官。
女官双手恭敬地接过:“遵旨。”
云栀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躯,缓缓踱步至窗前,抬头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
幸好今日没有早朝,再忙碌一会儿便能去午休片刻了。
这时,又有一名宫女进来禀报,“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妥当。”
云栀将手从窗棱上移开,微微颔首,说道:“传膳吧。”
“是,陛下。”女官恭敬地倒退几步,随后转身离开。
快马加鞭两日后,文书终于送达季旬手中。
事情的确如云栀所料,越国如今的确颇为着急。
那日越国战报送达的时间近乎卯时,比安国晚了将近两个时辰。
在收到急报后,季旬连夜召集了诸位大臣商讨此事。
“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如今不能这般僵持下去,迟则生变,如此下去谁也不知最终的结果如何,而且,我们的粮草无法支撑如此长久的战事。”
季旬原本的计划是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攻下吴国,未曾想才拿下三分之一的城池,谢承蕴便亲征了。
并且,他的亲征确有成效,没用多久便收回了三座失地。
一位大臣望着上方眉心紧蹙的季旬,“陛下,不如我们与安国联合,再派遣一些援军过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谢承蕴即便用兵如神也无济于事。”
闻言,季旬毫不犹豫地否决道:“不行,我们不能再派兵,倘若再有动作,豫国定会攻打我们。”
另一位大臣沉思片刻,说道:“陛下,那不如设法切断吴国的粮草补给,如此他们必然难以长久作战。”
季旬摇摇头,“吴国未遭受那场雪灾,粮草储备充裕,短时间内难以奏效。”
众人陷入沉默,殿内气氛沉重。
这时,一位稍显年轻的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计,让潜伏在吴国的细作煽动百姓,制造内乱,内忧外患之下,就看他谢承蕴选择先解决哪一方。”
季旬眼神一亮:“此计可行。”
过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此事不能仅由我们越国施行,这样反倒便宜了安国,得让安国也参与进来。”
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未曾想,安国的文书比越国早到了一步,而且上面的内容更为详细丰富。
看着这份安国陛下送来的文书,季旬沉思片刻,召来几位心腹大臣。
“诸位,你们瞧瞧这安国的文书。”季旬将文书递给大臣们。
大臣们传阅之后,纷纷发表各自的看法。
“陛下,依臣之见,可行,安国此计与我们不谋而合,都是为吴国内部制造动乱,迫使谢承蕴回京。”一位大臣说道。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着点点头,“臣附议,而且安国比我们多了一计,将王义放出,让他们两人相争,如此双管齐下,谢承蕴必定无心留在前线,届时,攻城的速度自然会大幅提升。”
“臣附议。”
“臣附议。”
季旬微微颔首,“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可行,那便依此行事。”
“是,陛下。”大臣们齐声应道。
“传朕旨意,迅速安排人手,按照文书之计行事,不得有误。”季旬下令道。
“遵旨!”
两国达成一致,一场针对吴国的阴谋悄然展开。
……
吴国,一处官员的府邸内。
此时,距离吴国打胜仗已然过去了好几日,谢承蕴的四位心腹大臣终于抽空在赵子呈府中小聚。
四人围坐在一起,旁边的酒壶已空了好几瓶。
此时的赵子呈已然喝得有些微醺,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哈哈哈,陛下可真是威风凛凛,我们陛下一到那儿便夺回三座城池,两国联军也不过如此。”
提及两国联军,他的眼中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依陛下的速度,我们很快就能收复失地,甚至还能攻打到他们的领土。”
一想到那种场景,赵子呈就激动得语无伦次。
一旁的张越点了点头,“陛下确实是百年难遇的用兵奇才,称一句用兵如神亦不为过,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颜初却微微皱眉,说道:“话虽如此,但切不可掉以轻心,那安国与越国此番吃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赵子呈有些不悦地看向他,对于这个出身寒门之人,他向来不喜,若不是其能力尚可,得陛下重用,他都不愿与其交谈。
“还真是扫兴,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见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杨沉钰轻咳一声,拍了拍赵子呈的肩,“大家皆是为了吴国的大业着想,再者颜初也未曾说错,他们吃了亏必定会反击,不过,以陛下的谋略,也无需过度担忧。”
对于谢承蕴身边的这位大红人,且能力不凡,赵子呈还是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的。
他主动转移话题,拿起桌上的酒杯,“好了,不提这些了,我们干一杯,庆祝陛下夺回三城,也预祝我们吴国早日大胜,一统天下。”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稍有缓和。
月上中天,酒宴终于结束。
杨沉钰站起身,摸了摸喝得有些昏沉的脑袋,“子呈,那我便先回去了,不早了。”
趴在桌上快要睡着的赵子呈听到他这话,挥了挥手,“嗯,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张越和颜初也纷纷起身告辞。
杨沉钰回到府中,官家连忙迎了上来,“大人,您回来了,在您走后不久有一陌生男子让小的将这封信交与您,说是对大人极为重要,让大人务必一看,瞧着那人不像说谎的样子,小的便自作主张收下了。”
杨沉钰皱了皱眉,接过信件,问道:“那男子可还有说其他的?”
官家摇了摇头:“未曾,他匆匆将信交给小的便离开了。”
杨沉钰点了点头,将信带了回去。
沐浴过后,看着摆在那里的信,他拿起撕开信封,展开信纸,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酒意也瞬间消散,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只见那信纸上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