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将她放在客厅沙发处,她始终闭着眼睛,沾上沙发后满意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段辞看着她的脸,细细的打量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喝醉的模样。
脸色微红,犹如夜色中的狐狸,狡黠又迷人…
看了良久,段辞还是再次将她横抱起来,上了二楼进入她的房间。
没有开灯,却在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弄醒了怀里的人…
姜软软睁开眼,她小声地开口:“段辞?”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给人一种撒娇又不似撒娇的感觉。
男人身子一僵,应了句:“嗯?”
她带着点鼻音询问:“段辞,我可以听一听你的心跳声吗?”
姜软软知道她不应该借酒索取,她知道自己即使醉酒,也应该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
可是她真的很想听听他的心跳声,祁野说过的,醉酒的人,是可以任性的啊!
段辞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什么?”
姜软软下了床,双手摸索着抓住他外套的两侧,用耳朵紧紧地贴近他的心口处。
这是祁野的心跳声啊!
她…太想他了。
想到已经再无法克制自己此刻的行为…
段辞整个身体如同一座石雕般彻底僵硬在原地,仿佛被电流贯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震颤着雨滴般的重量。
姜软软突然的举动让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在强烈地跳动着,仿佛是唯一的生命信号。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推开她,现在就推开她…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只能僵硬在原地。
直到听见姜软软小声的抽泣声,他才稍微有了些表情上的反应。
她,在哭?
段辞心脏一阵紧缩,弄不懂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下意识的屏住、乱了一瞬的呼吸,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黑暗中,他抬起手触碰她的脸,触摸到湿润的泪水,他才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掌。
姜软软,果然是在哭吗?
身前女人的声音带着醉意和哽咽:“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声音很小,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自己吗?
这是段辞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失态和想念,她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猛烈的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六年多来,她从未像这般过!
姜软软,当真就这么爱他吗?
爱到六年时间都可以克制隐忍到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的哭泣声很小,却在黑暗宁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出。
有那么一瞬,他想为她擦去眼泪,这种冲动却逐渐变成了握紧的拳头。
他…在干什么?
他必须立马推开这个女人…
下一秒,姜软软松开了他,还带着一丝哭腔道:“你走吧!”
然后自行地摸上床,躺了下去。
男人紧握的拳头这一刻似要掐进肉里,愣了两秒,带上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打开二楼客厅的灯,姜软软的眼泪还在胸口处温热着。
段辞看向自己衣前的衬衫,那里…还有姜软软眼泪浸湿的痕迹。
段辞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重地呼吸着…
他对姜软软向来冷漠。
甚至刚才在包间里,看着白晚琪故意针对她,问她第一次给了谁?看着其他人看她时的冷漠神情,他的心都不曾有过半分心软。
可是刚才,她抱着自己倾听他心跳声哭泣的时候,他的心却…狠狠的疼了一下!
她的悲伤和无助是那么的强烈,给人一种心已经绝望到尘埃里的感觉。
段辞捏了捏鼻根,想着如何驱散心里这股莫名的复杂感觉!
“…嗡…嗡…嗡…”
手机震动,段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白晚琪。
他似乎找到了可以驱散这种复杂感觉的出口,和白晚琪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段辞接起电话离开客厅,下楼出了门。
他从小就喜欢白晚琪的不是吗?
这是他年少时就百分百确定的事情,所以他段辞的心,此生只能有一个白晚琪。
而卧室里。
姜软软缩卷在床上,眼泪不停地浸湿着枕头!
她紧紧抓着胸前的衣领,想让她的思念找一个可以寄托的方式。
刚才她已经通过段辞的身体再次听见祁野的心跳声了,她该满足了不是吗?
可人性是贪婪的,有了一次就会想要更多次…
她的心很痛,就像祁野刚离世时那种声嘶力竭的痛…
许是哭累了,姜软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十七岁的祁野牵着她的手去了祁爷爷家的院子。
那里开满了玫瑰花。
少年摘下一朵玫瑰花,笑得灿烂,将玫瑰花卡在她的耳朵上方。
然后笑着说:“软软,你真好看,软软,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永远爱你。”
“软软,不要为我的离去难过,我在下一辈子等你。”
画面转变…
祁野突然坐上一辆火车,朝她挥着手说再见…
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她的少年。
从梦中被惊醒,姜软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梦中惆怅的感觉还环绕着她,她缓了好半会儿!
至少刚睡醒的那一刹那,她是无法即刻去分离梦境中带来的悲伤的。
姜软软看了眼手机,喃喃自语:“都早上六点半了吗?”
“我,刚才梦见了什么来着?”
“噢,我梦见小野对我说,他在下辈子等我。”
她的脑袋还是不舒服,或许是昨晚喝太多的原因。
洗漱时,看见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昨晚哭太久了吗?
姜软软来到公司,让秘书查一下李维照最近的安排。
毕竟‘城北’那块‘地’,除了段辞还有不少人在盯着。
秘书点了头,却在看姜软软的时候眼神极为不自然。
姜软软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秘书有些慌乱的“啊?”了声。
姜软软又问:“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奇怪?”
秘书慌乱地说:“没…没有啊姜总。”
“没有?”
秘书看着姜软软不知该不该说昨晚看见的事情。
想起姜总从来不提她丈夫,又想起上一次去段氏合作,姜总也是闭口不谈,她就有些觉得不对劲。
姜软软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秘书推了推眼镜,支支吾吾地开口:“姜总,昨晚您叫我去接您的事,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