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去不了，要去参加一个时尚晚宴。” 秦渺正哼着歌选晚上做饭要用的食材时收到了齐思宇的回复。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回了消息，放下手机，秦渺准备大显身手做美食的热情瞬间被抽空了。她把购物车里的菜放回去了大半，买了最近两天够自己一个人吃的菜就回家了。
步行回家途中路过一个公交站台，大幅广告牌上是sisyphus乐队昨晚演唱会的宣发海报。秦渺太久没来超市了，要不然看了这个海报应该早就知道齐思宇就是那个有名的阿思。她停下脚步，看着海报上的齐思宇，心中五味杂陈。
“阿思。。”上次想到这个称呼，秦渺还有小鹿乱撞春心萌动的感觉。而这一刻，却觉得他们之间是那么遥远。
“街头偶遇齐思宇a面。”秦渺摇摇头甩开心中消极的情绪，给齐思宇发了一张她和海报的自拍。
“a面的阿思好累，想切换b面去吃秦大厨亲手做的美食。”齐思宇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听得出他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还听得到一些背景音乐声。
“你忙完了就过来啊，这段时间是我一年最闲的时候，随时恭候大明星微服私访。” 还是很想见他啊，尤其是刚刚看到海报的那一刻。她是不是可以只喜欢b面的齐思宇，而不用管什么阿思呢。
“喂，姐，你快过来，妈住院了。”秦渺刚给齐思宇发完消息，秦茫就打电话来了。平时秦茫都是发视频或者语音通话，很少打电话过来，没想到刚接起来就听到这么个让她心焦的消息。
“怎么回事？”秦渺边说边大步往家里走，打算把买的菜放好就简单收拾一下赶去青田老家。
“妈在家门口晕倒，幸好被邻居杨叔及时送到医院，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我正往医院赶呢，你也快来！”秦茫语气焦急，完全没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
“好，你到了先好好照顾妈，我马上买高铁票回去。”秦渺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但她的心已经蒙上一层阴霾，精神变得有些恍惚。
回到家，秦渺先买了时间最近的高铁票，然后迅速把菜放进冰箱，只带了身份证、钥匙和手机就出门了。
“医生，我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赶到医院，秦渺看到妹妹在照顾妈妈就先去跟医生打听一下病情。
“现在情况稳定了，先住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再说。”主治医生说的轻描淡写。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晕倒的呢？”秦渺继续追问。
“目前推测是心脏的问题，你妈还有高血压。人年纪大了身上器官啊血管啊就会出现老化，这是不可避免的。让她住院就是为了进一步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就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了。”医生头也不抬看着病历例行公事地回答完就走了。
妈妈有高血压她是知道的，但是心脏不好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上次妈妈打电话来欲言又止，有可能是想跟她说这个。哎，都怪她当时态度不好，不然。。。
“姐，你终于来了，妈醒了之后就吵着要出院，你快说说她吧。”秦茫无奈地说。
“晕倒的原因还没查出来，你现在出院再晕倒怎么办？”秦渺坐在病床边耐心地劝说，看到妈妈憔悴的脸她心里一阵阵难过。
“不用你们管，我没事。”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
“以前你管着我们，现在我们管着你，不是很公平吗？”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秦渺也不习惯自己变得温柔。
“哦，原来你们就等着我老了这一天呢。”妈妈也开始反唇相讥，反倒比之前有活力了一点。
“对呀，要听女儿们的话哦，有糖吃。”秦茫也跟着调皮地起哄。
“妈睡了，今天晚上我陪她，你先回家睡吧。”到了晚上十点，秦茫说着就直接在旁边临时支起的折叠床躺下开始玩手机。
“行吧，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明天早上来换你。”妹妹突然变这么懂事，秦渺有点惊讶，也没跟她客气。明天早上主治医生会过来巡诊，白天还是秦渺在比较合适。
以前秦茫肯定抢着偷懒，看来这次妈妈生病的事也让她有了触动。也许，她也遇到了要长大的那个瞬间吧。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熟悉的街景让秦渺思绪纷乱，年少的记忆不断在脑中闪回，爸爸出国以前他们一家四口也是过着平淡又美满的生活。
每年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爸妈带着她们姐妹俩去放飞风筝，这是青田特有的习俗，为了缅怀逝去的亲人。小时候她们只觉得这是好玩的游戏，看着风筝越飞越高，她和妹妹在旁边拍着手又跳又笑，兴奋极了。可是看到爸爸剪断了风筝线，风筝在空中旋转坠落，姐妹俩又会失望大哭。几乎年年如此，直到上了小学，老师讲了这个习俗，她们才渐渐习惯了。然而秦渺上高二那年，爸爸辞了学校老师的工作跟着朋友一起出国做生意，从此就如断线风筝一般杳无音信。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妈妈再也不带她们放风筝，本来乖巧的妹妹变得叛逆贪玩。妈妈一个人带她们两个孩子本来就吃力，再加上老师的工作容不得她花太多时间关注自己的孩子，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妹妹自然就变得散漫乖戾了。
“妈，给你带了一些换洗衣服，我去食堂给你们买早饭。”一大早七点多，秦渺吃完早饭就去了医院。
“护士站可以订餐，我已经给妈订了三天的，妈已经吃过早餐了，我自己出去吃。”折叠床已经收好，秦茫拿起包往外走。
“嗯，好，你吃完就回家休息吧，白天我在这儿就好。”秦茫的变化让秦渺有些不适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靠谱了？在她的记忆中，秦茫一直是个自私任性的小女孩。
“是这样，根据昨天做的心脏彩超和今天早上空腹查血的结果来看，还需要去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靠近心脏的主动脉血管出现了老化的斑块。我建议你先在这里住院输液观察两天，等身体恢复一些了再去大医院看看。”早上医生来查房巡诊的时候下了这样的结论。
“好，谢谢医生。”毫无疑问，省内最好的大医院在杭州，秦渺打算马上预约挂号，然后把医院附近的酒店订上，她的住处太偏远了，去医院看病来回太折腾。
“喂，阿姨还好吗？”昨天晚上11点多齐思宇忙完工作就马上去找秦渺，结果敲门没人开，他以为时间太晚她已经睡着了就先回了工作室。早上收到秦渺回复的微信，他才知道她妈妈病了。
“不是很好，大概是心血管疾病，医生说还是要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我正打算先把号挂上。”听到齐思宇关切的声音，秦渺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你先等等，先把阿姨的检查结果发给我，小唯的爸爸就是浙大二医的心血管内科医生，我帮你问问情况。”齐思宇不容拒绝地说。
“好，谢谢。”正倍感无助的当下，秦渺根本容不得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哪怕是情敌的爸爸，只要能把妈妈治好，她也只能求助。
在走廊接完电话，回到病房就听到秦茫愤怒又无力的声音。
“王耀，现在是我妈病了，你就不能找找熟人托托关系去安排一下吗？”秦茫气的手机都快捏碎了。
”什么叫没关系？要是没关系，上次你爸病了怎么那么快就住进了什么大医院的vip病房？你。。。”显然没等她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别急，我已经托熟人去打听了，你就别操心了。”秦渺知道秦茫跟婆家的关系不好，所以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用上那家人的人脉和资源。当初王耀看上了秦茫的颜值，非她不娶，但他爸妈一直对秦茫不满意，嫌她学历低又没情商，久而久之王耀也慢慢认同了父母对她的看法，他们两人之间矛盾渐深争吵不断。现在想让他用自家的资源帮一把，他怎么可能答应。
“姐，我真没用，瞎了眼看错了人。”秦茫不再在她和妈妈面前逞强，无奈地承认自己过得并不好。
“这也不能怪你，当初你太年轻了。”妹妹现在过得不好，秦渺也有些自责。当初她为了逃避妈妈的催婚，一心想出国看看，完全没有考虑妈妈和妹妹没人照顾。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秦茫遇到了王耀，被他富二代的光环迷惑匆忙结婚了。
“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大概是想听听医生怎么说，秦茫吃完早餐也没回家又来了病房。秦渺看到她疲惫的样子就知道昨晚她一定也担心的没睡好。
看秦茫走出了病房，秦渺拿出妈妈的换洗衣物放进靠近门口的储物柜里，把洗漱用品整理了一下。
“大姐，真羡慕你，还是女儿贴心。”妈妈邻床的病友对她发来聊天邀请。
“什么贴心啊，操不完的心。一个三十了还不嫁人，一个不好好念书早早嫁错了人。要是我身体不争气，留下她们两个女孩可怎么放心啊。”妈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妈，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把我们一块儿带走。”秦渺毒舌又风趣地说。
“你瞎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们俩拉扯大，就会说这没出息的浑话！”听了秦渺的话，妈妈火冒三丈。
“我倒觉得你这女儿挺有趣的，哈哈。”邻床的阿姨看着秦渺眯着眼睛笑，她家的儿子一定会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