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灰狼先生,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阮闻慈睁眼说瞎话,现在森林里醒来的人不到一掌之数,天色能有多晚?
但他想走,大灰狼也不好多拦,随便擦了擦油汪汪的手,还想将肉饼送给他们,但阮闻慈坚决拒绝了,说现在他们是在帮白雪公主,并没有帮大灰狼,无功不受禄。
大灰狼只好遗憾收回肉饼,摇了摇手送走两人。
“真是可惜呀,就差一点,都怪那个该死的人类……”
仿佛嘴中含着什么东西而模糊不清的话语消散在空中。
柯元对肉饼念念不忘,道:“干嘛不收下肉饼呢?闻起来好香。”
“你确定那是兔肉吗?”阮闻慈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柯元愣住,“我吃过冷吃兔和麻辣兔头,兔肉闻起来不是这样的。”
“而且大灰狼不吃肉,你确定刚刚是真的大灰狼吗?”
阮闻慈闻到肉香就觉得不对,他还记得规则四。
【规则四:大灰狼是素食主义者,不会吃肉,遇到吃肉的大灰狼要尽快逃离。】
刚开始阮闻慈是想尽快带着柯元离开的,但是屁股仿佛被粘住了动弹不得,想离开都离开不了,只能在那里车轱辘话磨时间。
好不容易离开了大灰狼家,柯元居然还惦记着肉饼,阮闻慈便开唬他。
其实阮闻慈并没有吃过兔肉,他根本不知道肉饼里的是什么肉,但就算是兔肉如何?
他还不能借题发挥了?谁能确定那真是兔肉?
“还有,你没看到大灰狼身边没有一个挑战者吗?拇指姑娘身边有李华姿,社长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要杀白雪公主,所以白雪公主身边没有挑战者,但是大灰狼呢?你觉得三七二十一他们也打算杀了大灰狼才没安排人在他们身边?”
虽然阮闻慈和三七二十一不熟,但是他见过三七二十一的社长祝昶安,副社长孟云泽柳梦泽。
祝昶安学霸风,孟云泽御姐风,柳梦泽成熟风,由此可以看出三七二十一整体是走干练风的,如果他们想杀大灰狼,那大灰狼绝不会活过昨晚。
要么他们打不过大灰狼,要么他们的任务里没有杀大灰狼这一项,要么大灰狼有古怪。
能和贺辞成为死对头的祝昶安岂是无名之辈?第一种可能排除。
以己及人,这是社团pk副本,三方的任务难度不会相差太大,阮闻慈更倾向最后一种可能。
大灰狼有古怪。
不知道为什么大灰狼刚刚没对他们动手,但能跑绝对要跑。
女巫给他们的东西能吃是因为有贺辞在。
贺辞是“皇后”,“皇后”是“女巫”,小红帽的外婆能够接纳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要找杀害小红帽的凶手,而是因为带着他们的人是“女巫”。
【规则三:小心女巫,皇后是女巫,女巫不是皇后。】
规则三中要小心的女巫不是皇后,贺辞在用轻佻的态度掩饰他是“皇后”的事实。
阮闻慈可是记得副本要求他不能泄露魔镜的身份,虽然他不明白贺辞为什么能够不惧副本直接在他面前说出来的,但他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自己的身份还是要藏好的。
从大灰狼家出来,阮闻慈要去找小红帽的外婆,虽然皇后不在,但是他作为皇后的魔镜,女巫应该卖他面子的吧?
要如何能隐晦但不直接地告诉女巫他是魔镜呢?
阮闻慈想得太深入,直到柯元使劲晃他的手才反应过来。
柯元指了指前面的几个小动物,努努嘴,两人便躲在了灌木丛中。
“昨天森林里来了好多外人要找杀害小红帽的凶手。”
“快点找到吧,不然森林里有杀人凶手好可怕。”
“不是外人吧?猎人、燕子、金龟子、乌龟……他们不就是森林里的小动物吗?只有王子和骑士我们不认识呀?”
“可是我没见过猎人、乌鸦和金龟子,他们肯定是外来的人!”
“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只要找到凶手就行,你管他们是不是森林里的人!”
“哎,如果魔镜还在就好了,魔镜知道一切事情!”
“你别说了,自从皇后发疯砸碎魔镜之后就不许人说了,皇后可是白雪公主那个疯女人都搞不定的人,你就不害怕?”
“哎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皇后早就失踪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知道我们在说皇后。”
……
短短几句交流带来的冲击不亚于陨石冲撞地球给恐龙带来的惊讶和恐惧。
第一,明面上猎人、也就是他和乌鸦祝昶安和金龟子杨雪柯都是森林之外的人装扮成森林里的人;第二,是“皇后”打碎了“魔镜”,虽然他觉得自己挺完整的;第三,白雪公主是个疯女人;第四,“皇后”比白雪公主更疯且失踪了。
第二点存疑,规则九让他小心能用锥子打碎镜子的女人,说明他现在还没有碎,而且规则处处让他保护好自己,他现在还没有碎。
只是,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是皇后打碎了魔镜?
阮闻慈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偏差,但想不通就先放着,总有想通的时候。
森林太大,危险重重,阮闻慈和柯元已经尽量结伴而行了,但是在躲避一头觅食的熊时分开了。
阮闻慈望着遮云蔽日看不到头的树木,四处是绿色和棕色交叠在一起的葱郁,假猎人完全辨别不了方向,阮闻慈只好靠直觉往一个方向而去。
早上喝的粥早就消化完毕,太阳越发耀眼,肠胃发出抗议,阮闻慈摸了摸肚子。
其实树上和灌木丛中有浆果之类的果实,但是阮闻慈不认识它们,与其吃了中毒或者腹泻,阮闻慈宁愿饿着。
森林很大,阮闻慈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一个活物,别说挑战者或者白雪公主了,就连个癞蛤蟆都没有。
“e%$^rf^ug*(y*(&r%^editygbhoijoiu*(&tr%^dy……”
一种很奇怪的呢喃顺着风而来,阮闻慈身体一震,痛苦顺着尾椎往上直刺大脑。
这个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仿佛意识昏沉时曾经听过,只是被大脑隐藏在记忆深处,只在碰见熟悉之物时会在脑海中回荡。
艹!
阮闻慈抱着脑袋蹲下,他就说怎么这么熟悉!
这个声音不就是指甲刮黑板、铁勺刮不锈钢碗、泡沫擦玻璃、铁锹铲水泥地等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在一起的声音吗?
哪个嗓音天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