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忆恢复到了哪里?”雪问,她不在意地揪下尾巴上的鳞片,递给了阮闻慈。
阮闻慈接过鳞片,仔细观察道:“体表有白膜,是长霉了吧?你多久没换水了?”
“你叫我怎么换水?我都没办法离开水缸。”雪翻了个白眼道。
也是,你总不能让鱼拖着尾巴给自己换水吧。
只是……
“你好脏。”
阮闻慈毫不犹豫地将鳞片扔回水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副本具有连续性,每个故事都是完整的,只是截取了一个“人”一生中的片段罢了。
不会有两个相同的副本,也不会有相同的“人”。
雪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副本,水虽然没臭,但肯定很脏。
雪毫不在意阮闻慈的嫌弃,她自己也很嫌弃,可是她无法离开这个副本。
该死,童话镇怎么给她安排这么个副本,像白雪公主那样住在树林里有七个小矮人服侍欺负不是很好吗?
再不济像灰姑娘那样什么也不需要做搞疯几个人帮自己完成副本不好吗?
干什么非要给她安排一个很惨的试验品身份啊?
她又不是有病会喜欢这种游戏!
童话镇真是越爱越变态了!
“你还没有完全记起来,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这般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的。”
没有得到答案,雪自己说了起来:“要是你记起来了,第一时间你就会来剐我的鱼鳞了。”
“我有这么残暴吗?”阮闻慈先是思考了这个问题,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凶残的人,然后道,“我为什么要剐了你,你的鱼鳞那么脏。”
雪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道:“你得走了,这个副本我无法完全掌控,不能让你一直待在这里,我现在不想和发疯的叶限对上,对了,如果你完全想起来了的话,可以回来杀了我。”
“毕竟,我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太难看了。”
雪无畏道,尾巴在水中晃动,柔软的尾鳍顺着力道飘荡,但只有被它扎穿身体的人才知道这会是多么坚硬的武器。
阮闻慈歪了歪头,不是很理解雪的话。
“难道是我将你变成这样的?”
雪身上的鱼尾并不是原本就有的,粗糙的缝合口一直在流血,一看当时处理的人手艺很糟糕。
阮闻慈自信不会是自己,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他十三岁就进入了童话镇,在被花姨捡回去之前过过一段青黄不接的日子,之后进入副本,有几个很是艰苦,学会了一点技能,他的绣活儿不错,绝不可能会有那么粗糙的针脚。
好歹不会用那么粗的线,那么明显!
“不是,”雪摇了摇头,道,“但如果你知道是谁……改造的我,你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阮闻慈有点奇怪,怎么雪这么肯定,他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是非对错……好吧,他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按照雪如此肯定的语气,阮闻慈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好吧,我要走了。”
阮闻慈伸出手,雪有点迷茫,不是给他鳞片他不要吗,现在是干嘛?
见雪迷茫的样子,阮闻慈叹了口气,深觉雪不是换了鱼尾巴,而是换了个鱼脑子,怎么这么笨。
“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无法掌控副本了,而不该出现在副本里的这个人很危险,我当然是要跑了,跑之前你先把离开别墅的方法告诉我吧。”
雪笑了笑,眼中透露着无奈:“你看到了第十四条规则对吧,可是那是童话镇还没出问题之前的规则,你觉得,那个时候的规则还适用于现在吗?”
不能。
从雪的态度中阮闻慈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答案。
“那怎么办?”阮闻慈泄气,也不嫌弃水脏了,趴在了水缸边,玩着水道,溅起来的水甩在了雪的脸上。
雪不在意被甩在脸上的水,她已经习惯了居住在水缸里,只是听到阮闻慈的问题,满脸都是惊奇:“你居然来问我?现在你才是挑战者,是你被追杀不是我被追杀!”
雪不知道阮闻慈是怎么想的,现在着急逃命的又不是她,而是阮闻慈,怎么这人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要求就去求童话镇好了,和她一个半瘫痪的人说什么。
“可是现在你也要逃命呀。”阮闻慈玩着水,心不在焉道。
雪:“我为什么要逃命?我和叶限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你进了这个副本,我和她永远都不会见面,她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雪自信,现在副本里的人,即使再加上个剧情npc何云云,除了叶限,谁也无法伤到她。
阮闻慈叹了口气,道:“这是对抗副本,只能有一个挑战者能活下来,你觉得,曹思华能活下来吗?”
左楠捂着肩膀艰难挪着着步伐,从后门跑到了菜地里。
之前她带着盛骏躲在书房,可是还是被叶限循着血迹找了来。
盛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让左楠赶紧跑了。
可是叶限的动作呢很利索,一刀砍断盛骏脖子,两刀砍在左楠的肩膀上。
要不是左楠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瞬移道具,从三楼瞬移到了一楼,她早就死了。
菜地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一脚踩下去就能带起一鞋底的泥,丝毫不利于逃跑。
周围还有着废弃的木架子,干枯了的瓜藤挂在其上,已然腐朽,稍微一碰便倒塌了。
左楠使用了一个治疗道具,止住了血,但肩膀很痛,痛的眼冒金星,一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啊!”
左楠捂着头,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抬头一看,心神欲裂。
她撞上的并不是什么木头桩子,也不是什么木架,而是一个木头人。
准确来说,也不是木头人。
不会有木头人是用人做的。
将坚硬的木材雕好磨光,刷上一层油,然后撕开人的皮肤,要从脑后与脊背相连的地方开始,不然容易撕坏一张皮。
撕下来之后洗净,用刷子刷去上面黏连的肉和脂肪,用热水洗去污秽,然后鞣制,涂上特制的涂料,晾干,然后再鞣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