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眠羞意更甚:“不——你、”
她在表达“我们该起了”,林山倦看出她的意思,装作不懂:“我怎么?我快拉上?”
祁照眠简直说不出话,扯住她的手腕:“不是……这种事……是晚间才做的事。”
如此含蓄又如此明显,林山倦没再逗她,换了个话题:“那你信我了吗?还是仍旧怀疑我?”
祁照眠偏过头:“此事不会因为你花言巧语几句就……”
林山倦的手已经摸到拴住床帘的结,祁照眠看在眼中,话锋急转:“……我相信你。”
林山倦一手捏住绳结:“真的?”
祁照眠无法,脸偏向一边:“……真的。”
林山倦满意,松开结,重新抱住祁照眠,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
林山倦忍不住笑得肩膀都抖起来:“这么防着我干什么?白天防得这么严,晚上是不是就……更欢迎我?”
祁照眠听不得这些荤话,脸上的温度持续攀升,她很想躲起来。
林山倦笑够了,下了床帮她拉上床帘。
祁照眠不解,林山倦则蹲在床边,送她一个离别吻。
“我今儿还有事,你昨晚没睡,好好休息,晚上我再回来搂着你睡。”
祁照眠捏住被角,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她。
林山倦的笑音愈发明显,靠近,俯身亲亲她红透的耳朵,引得祁照眠再度生出一层战栗。
“我走了哦,好好睡觉。”
祁照眠已然完全忘了昨晚的思想斗争,声音又细又软,捏着一点被子挡住脸侧。
“去吧。”
林山倦这才换了衣服,起身出门。祁照眠把被子拿下来,听到外头隐约的交谈声。
“她昨晚没怎么睡,先不要吵她。”
脸倏地一红,祁照眠更不好意思了。
她倒是说起话来不假思索,却不知叫晓儿听了,又要编排什么。
屋内愈发寂静,祁照眠也总算整理好羞忙的心绪。
昨天管家说这次的命案都是新科状元楚扩做下的,原本还想着告诉林山倦,好让她能有一个目标,寻找证据也不会那么费力。
可现在她已经把证物找到,动作之快出乎祁照眠的预料,也就没了告知她的必要。
除此之外……
这府中自作聪明的人,也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
林山倦一路骑马到了清政司,却没承想进门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楚扩。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的姿势也不是很正常,看来昨晚挨的拳头不少。
楚扩见到她便眼前一亮,是很想过来说几句话的,大概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尊容”,硬是咽下去,转身就想走。
林山倦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近距离观看,高声把他叫住:
“楚监院!这是怎么了?”
楚扩一顿,尴尬地转回来:“林司,这……昨夜想是醉得很了,摔下了楼梯……”
林山倦忍着笑点点头:“那可一定要按时涂药。”
楚扩眼中兴出些许期待:“那林司……哎哟!”
齐圳嫌弃地看着被轻易撞走的楚扩,横眉立目的,说话也算不上好听。
“林司可是熹和殿下的人,你最好管好你的眼睛!”
楚扩有些委屈地看了林山倦一眼,但她说过那句敷衍的关心之后就已经走了,眼见着是指望不上。
楚扩站稳身形:“昨夜我同林司交换诗词,简直就是彼此的知己,你才是,在林司身边当差,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趾高气扬(一瘸一拐)地离开,齐圳语结,对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了一阵。
“齐将军!”
一个盯着太师府的司属飞奔回来:“禀齐将军,太师府内今早从角门飞奔出一匹快马,带刀持弓,末将特来回禀。”
齐圳一凛,低声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司属:“正东。”
正东?
齐圳不敢耽搁,迅速冲进案房把这个消息告知林山倦。
林山倦思索几秒便明了——“正东,是曲贤镇的方向。难不成楚扩上边的人是纪士寒,被他听见什么消息了?”
齐圳大惊失色:“我这就去接应白恕!”
林山倦把他叫住:“等等!我去!你留守清政司,只说我病了,除了公主之外,谁来都不见!”
齐圳明白事态紧急,对林山倦有充分的信任,自己只需做好她吩咐的差事就好,没必要强行分担耽误时间。
林山倦三两下把绣鹰袍叠好,而后拿了清政令,换了一身衣服。
“马和弓箭备好了对吧?”
齐圳拍拍马身上的箭袋:“还放了地图和干粮,还有几颗火雷,路上一定小心。”
林山倦应了一声,踩蹬上马,径直出了京城。
这边才离开,一个家丁便迅速回到太师府,将所见之景说与纪士寒。
“没看清是什么人吗?”
家丁摇头:“那人蒙着面,并未露出真容,距离又远,小人并未看真切,只知道是朝曲贤镇去的。”
纪士寒眸中阴翳愈浓,棋子落下,挥挥手叫人下去。
“管家,叫他们跟上,见着人之后,格杀勿论。”
管家心头一惊,面上仍旧不露分毫破绽,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是。”
纪士寒余光留意到,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师派人去杀楚扩的父母毫无理由?”
管家赶忙躬身:“老爷必有您的用意,小人不敢揣测。”
纪士寒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那个楚扩,傻乎乎的半点心眼没有!清政司的白恕已经离京多日,还是往东走,保不齐就是想找楚扩的父母前来指认。”
管家故作惊讶:“他们难道查出了真相?这……这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纪士寒冷哼一声:“那个林山倦并不只是个绣花枕头,从上次的案子就看得出,她是有几分小机灵的。”
“不过这次的案子,她断然没有掌握那么多。白恕或许并不是去寻找证人,但他的行动也确实提醒了我。”
“只要把认得楚扩的人统统杀了,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管家惊惧不已,纪士寒瞥他一眼:“你要知道有舍才能有得的道理,舍弃那些贱民的命,换取我们的安稳,这是多划算的事?”
“几个贱民,靖国太多了,一抓一大把。可是聪明人,和好用的棋子,可没那么多。”
管家为纪士寒的冷漠愤恨不已,然仍旧长施一礼:
“老爷说得是。恐怕楚监院……也不需要这些贱民,做他的爹娘。”
纪士寒放声大笑,将手上的玉扳指随手摘下:“聪明!赏。”
“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