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为什么?
“馥儿,馥儿,你醒醒好不好?”她听出是妈妈的哭泣声,把她从梦中唤醒。
她睡了很久吗?她是不是该醒来了。
于是,她努力睁开了双眼。
黄昏的霞光照进房间,她看到了妈妈泪流满面的脸,满是伤痛和焦急。
“妈妈...”她伸出手,轻抚妈妈的脸颊。
“馥儿,你终于醒了。妈妈...”傅绮莉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没事。”
“嗯,妈妈不哭。馥儿,下次别睡这么久了,妈妈很担心。”
云馥勉强一笑,微微点头。
或许是睡得太久了,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她很少睡觉,每天很晚才睡,却很早就醒,盯着窗外的日出发呆。
“馥儿呀,”一天早晨,妈妈也早早起床,推门进来,“又没睡好吗?”
“不,妈妈,”她微微一笑,“我睡得很好,只是醒得早。”
傅绮莉轻抚着她的头发,“馥儿呀,霍元曦来过很多次了,你要不要见她?”
云馥摇摇头。
傅绮莉微微叹了口气,“你还在怪她骗了你?”
“没有。”云馥淡淡一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外面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馥儿,”傅绮莉伤心地将她拥入怀中,“是妈妈不好,你受了很多苦,都是妈妈的错。”
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妈妈,任泪水汹涌而下。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不,是好过很多。
“妈妈,”忽然,她说,“我们回庸山去吧。”
傅绮莉一愣,然后点点头,“好。”
她们选择晚上出发,没有告诉任何人。
夜间的火车站人不多,可能是因为没吃晚饭的原因,云馥空着肚子赶路,有些疲惫,便坐在候车室等待妈妈买票。
候车室里人很少,很安静,她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在渥太华火车站欺骗元曦的情景,最后还是被她抓住了。
当时她对火车上的人说:她是她的妻子,她们只是在...处理家庭事务。
妻子。
多么美好的称呼...
忽然,一股烟味传来,她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抽烟的女人。
她有些反胃,便起身想离开,但这个女人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一怔,回头一看,听她低声叫着:“馥儿!”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云馥浑身一颤,抽出手臂想走。
“馥儿!”她站起身,焦急地叫道,“馥儿,和我说说话。”
云馥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心里很想流泪,但对她的泪,似乎在十六岁以前就已经流干了。
她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抚摸她日渐消瘦的脸颊,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或许她也明白,她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做。
“馥儿,”她沉声道,“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我不跟你说对不起,我...”
她顿了顿,还是咬牙说道:“妈咪,妈咪可以抱你一下吗?就一下!”
云馥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对面的身影一震,沉默了半晌,她又伸出手拉过云馥的手,将一个东西塞进她的手中。
云馥不肯接,她就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握成拳,东西便紧握在她的手心。
然后,她便离开了。
火车飞速向庸山驶去,妈妈已经睡着了,云馥睁着眼睛躺在卧铺上,很久之后,她才摊开已经有些麻木的手掌。
里面是一尊小玉佛,碧绿剔透,隐约可见淡淡的血丝。
妈咪,这是什么东西呀?
三岁的她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连妈咪脖子上的吊坠也要问一问。
小宝贝,来,妈咪告诉你,这是奶奶给妈咪戴上的,是云家的传家宝哦,它保佑妈咪一生平安。
妈咪...
以为泪水已经枯竭,此刻却像断线的珠子,滑落脸颊。
两年后—
这是第几次了?
霍元曦已经记不清了,每次来到木屋,里面都是空无一人。
失望的次数多了,她甚至开始怀疑在木屋的那段日子是否真的发生过。
馥儿!我好想你。
可是她找遍了所有地方,庸山更是让人二十四小时守候,却始终没有消息。
馥儿,我想见你,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告诉你。
你问我为什么能在失去记忆后让你和其她女人走进教堂,我想告诉你,我不能,不能,无论失去记忆与否,我都不能。
所以那天即使知道你会因为我的欺骗而生气,我还是去了教堂,把你从假婚礼上带回。
金楚茜说,失去记忆后,我只是依赖助手的叙述和自己的想象在爱你,我想告诉你,她的说法不对。
当我从医院醒来后,总是对你凶,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我曾经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