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拿勇气吗?
造翼者的社会中可没有一位把《勇气》唱得火遍大街小巷的歌手。
于是,啫邪大孝了一把,他勉强收拾了下剩余的残局——因为造翼者的军团本来就不多的人数也在这场战争中分散到了各个区域,短时间内无法收拢聚集在一处,而他也没有他父亲那么丰富的战争经验,以及与军团中每个人相处出来的默契——他只带走了孔雀天使军团的一部分人,随后离开了战场。
本身,他这样的做为已经算是审时度势,做出了他能够在当前这个局势下所做的最好,但是架不住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命运实在不受星神的看顾,还是因为仙舟有意无意地给他使了点儿绊子,总之,一个本应该葬身在战场上,无法会到军团里来的造翼者卫天种,带着一身的伤疤回来了。
他斥责啫邪的所作所为,说他舍弃同伴,在执行任务的那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而他们当时的藏身之所在啫邪消失之后就被水居者政府发现,一些仙舟人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时候冲上门来,随身携带着那些在战场上让人防不胜防的植物。
“我们损失惨重,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但是,”这个卫天种惨笑了一下,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背后残缺的,焦黑的伤口,“看看我的翅膀,我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我试图向你呼救,啫邪,但是你带着人离开了——如果鸣霄军团长还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干脆地抛下自己的战士!”
这名卫天种带着怨愤与哀怒大声呵斥着啫邪,直到对方的脸上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我觉得你不配继任,你还没有资格当这个军团长,但……但我不想分裂孔雀天使军团,这里是我的家,除了为造翼者尽忠之外,我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会做。”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啫邪:“我要知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这关系到我是否愿意原谅你……啫邪,这关系到我是否仍然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啫邪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他确实有一个计划……额,或者不能说是计划,而可以说是……警告?
“我是追随着帕遮涅亚的踪迹离开的——因为我收到了他的呼救,你们应当都知道帕遮涅亚的忠诚,他对于天青石圣巢的敬仰无从怀疑,他对于穹桑的爱意能让所有人低头,他是我的朋友,他向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所以我去了——我想你们如果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你们也都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啫邪老老实实地说了很多,他的父亲来得及教他学会如何战斗,如何判断最基础的战局,但是还没来得及教他学会如何当一个管理者,毕竟鸣霄曾经觉得自己春秋鼎盛,距离儿子接班还有很漫长的几千年要走,而在这之前,不让儿子成为有机会和自己竞争权力的人,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他告诉在场的卫天种们,帕遮涅亚在最后发出的消息是“倏忽”。
很有意思的是——因为缠绕水草本身的战斗力足够强,致死率足够高,只要被缠绕上的造翼者就都永眠在了伊须磨洲无光的深海之中,于是关于缠绕水草的消息,至少到现在为止,整个孔雀天使军团都还不知道有这玩意的存在。
丹枫实在是把整个水下区域的战斗都管理得非常好呢。
啫邪说:“倏忽的企图,我暂时不明白,但是那些植物……其实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倏忽弄出来的东西——想想看,仙舟联盟都多久没有弄过这些玩意了,他们的丹鼎司形同虚设。但是倏忽很有可能,他本来就会以血肉做为强化自己的东西,一场战争,他如果对仙舟那边放点水,我们这边的牺牲能够让他变强多少。”
他面前的卫天种反驳他:“但是倏忽也受了重伤!而且他挡下了腾骁。”
啫邪:“我知道,但是帕遮涅亚——”
“我承认帕遮涅亚确实是一位忠诚的战士,但是这不是你用他那还没来得及说完的遗言来蒙骗我们大家的理由……我不能相信你,我觉得你的判断就是在胡乱揣测而已!”
这个卫天种站起身来,直勾勾地和啫邪对视,然后他摇头:“抱歉,但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优秀的兄弟、一个英勇的战士、一个很好的未来军团长,但是……我希望这一次是我错了——可我现在受不了,我要离开这里,请不要阻拦我。”
被他说动的还有另外一些造翼者。
毕竟,啫邪的说法虽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能说服的人相当有限。
剩下没走的那些造翼者之所以留下,其实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就相信啫邪说的话了,他们单纯是不太想要赌一把出去单干:留在孔雀天使军团中,可以被造翼者的下级结构服务,这辈子都不用自己操心干活,只用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