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冷笑一声,道:“可笑,你现在矢口否认,然而事实便是如此!你可敢对着帝弓司命发誓么?”
令夷看到,那“神医”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很显然,对着某位星神发誓并不是问题,毕竟,景元才那么大,也没可能在甚至没有于娘胎中成型的时候就跑去将“祖传秘方”授予某个仙舟人。
就算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也不影响对方发誓。
但是,发誓的对象是帝弓司命,这对于那个寿瘟祸祖的信徒来说就很搞了。
要不看看那些被欢愉阿哈赐福了的悲悼伶人们在运用那属于欢愉命途的力量时,一个个都是多么的如丧考妣?
景元:“哦?我还以为像是你这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唯独爱钱的家伙,是能够随口编造誓言,心里没有半分芥蒂的呢,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有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见对面的“神医”咬牙切齿:“我发誓啊,我怎么不敢发誓——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问你——你凭什么污蔑我是唯独爱钱之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问人家要钱了?!”
“神医”大声呼喊着,张开双臂,将肢体挥舞起来:“说话做事,都要讲道理、讲证据,哪有像你这样一上来就直接给人家扣帽子的?我分明从未从大家身上骗过一分钱,我都是让大家免费拿,如果用过了觉得好用再从我这儿购买的!我哪有你说的什么,人家用了之后出门就倒地的情况!”
最后这一句话,“神医”说得稍微心虚了点,但也就只有一点点:先前那个中了化骨绵掌的男人,他还真的就是用一些丰饶的力量勾引出了他体内的生机,暂时提高了体内丰饶的水平,从而表现出了短暂的压过了化骨绵掌本身作用的表象。
然而实际上,这化骨绵掌根本就没有被化解,在那小小的一粒药丸中蕴含着的丰饶之力被彻底的消耗干净了之后,他身体中的生机就衰弱了下去,甚至还要偿还方才给得太多了的那部分——这不是自然而然地就坏了事了嘛。
但是,“神医”眼角瞥到了那些排队的人,顿时有了主意,继续挺直了腰杆子说:“我要是贪财,我何必给大家送鸡蛋呢!还每次都送一提,你知道一提鸡蛋有多少个么?!”
景元微微一笑:“你终于露出破绽来了!”
他的拂尘又一次向着前方一抡,但是这一次,他对准的则是一旁摆放得乌泱乌泱,让那些排队的人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的鸡蛋。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聪明人吧?你若是明面上的贪财,旁人便没那么容易上当——但是,倘若你绕了个弯子想要害人,旁人便不一定会生出多少防备之心来!我知道,你在送出去的鸡蛋里面下了毒!你敢把你的那些鸡蛋拿出来,送去地衡司或是丹鼎司,让专业的仪器来鉴定一下它们是否安全么?!”
当景元说了这句话时,“神医”的脸色还没来得及怎么样,令夷身边那两个要带她上楼的安保人员的神色先变了——他们拉住令夷的胳膊:“客、不是,家人,请随我们上楼吧,神医的师弟会为您诊治。”
令夷的目光轻轻的、不快不慢地在他们的脸上扫过一遍,随后轻轻点了下头。
*
将时间往前倒退上大约两个小时左右——那个时候,“神医”在没有来到这间会议室里准备就坐,而那些现在站了快满屋子的安保人员们也都没有完全到位。
在那个时候,这间会议室尚且是半空着的。
当然,早早准备好的鸡蛋,和那些保健品,是都已经堆在了这里的。
排气管道内,一些个非常非常渺小,和灰尘的尺寸也相差不了多少,肉眼完全无法看清的微缩飞行机器人从那隔栏状的隔板中飘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同一栋酒店的更高楼层,一间从前天晚上就开好了的套房内,应星正盘腿坐在三张并排大床中距离窗户最远的那一张上,两眼紧紧地盯着玉兆投影出的大屏幕。
是的,他,正在操控着那些微缩飞行机器人。
虽然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业精于勤荒于嬉,但对于应星来说,哪怕是三天两头被景元和令夷拉着四处跑,根本无法在工造司中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研究他本应该研究的那些机巧哪怕完整的一个星期——但是,技艺也是在不断地被甲方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过程中精进起来的,不是吗?
这些超级微缩的飞行机器人,就是应星最近这段时间的研究课题——因为它们的尺寸实在是太过微小,以至于哪怕已经对这些小玩意的内部结构进行了绝对的精简,它的许多内部机巧仍然需要单独制造。
应星……
应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手艺在诸多的刁难中变得越来越厉害了——曾经的他按部就班地跟着怀炎师父,以及其他工造司中的匠人们学习着,但他们从来都没有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