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今天,在一家足够大的咖啡馆里头,和自己的那些粉丝们完成见面。
咖啡馆中早早就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着了,令夷已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却不想自己竟然都不是最早到的那一批,甚至就连第二梯队都没有赶上,她连忙在预订好的位置上坐下来,将自己的账户卡划在就咖啡馆老板的收款机器上,随后开始了这一场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比较“别出心裁”的见面会。
“现在的工作其实挺好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呀。”她笑眯眯地说,“不用担心我哦,我会想办法弄到钱的,但是对于大家来说这笔钱肯定很重要,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当主播,给大家唱歌、讲故事——反正我不会饿死啦,因为我只有一个人,但是大家都有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得已。”
“不过工资确实很低嘞……这倒是,如果光靠着工资的话,我大概已经在饿死的边缘啦,那时候肯定会笑不出来的。”
“嗯嗯,谢谢你,你也好——哦,我记得你的声音,让我想一想,是耳熟的,只不过我的记性不太好,所以想要把谁记得清清楚楚都只能靠着本子记录,但是声音没办法被记录在笔记本上,对吧。可以提醒我一下您是在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吗?只要这一个提示就可以了,不用给我太多的提示,我肯定是能想起来的。”
“啊……我想起来了。您是那位在郊外有一片自己的田,售卖粮食蔬果的菲尼特先生。”
特地做过的功课在此时表现出了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效果。
一个只是聊过天,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的人能够精准地从那么多的名字当中找到你的——这种行为的感动程度虽然比不上当初收到了真金白银赞助的卡文迪,但是对于这些一直以来都在承受着外人负面情绪,也自己发泄着负面情绪的暴怒之城居民们来说,也是绝对能够记得一辈子的。
“是我,是我!”菲尼特连连点头,他因为日晒而变得黑红的脖颈上,双下巴那溢出的肉也随之颤抖得厉害,“热线小姐……你竟然真的能够记得我!”
令夷微笑着同他握手:“如果不是在电话里面,声音会有失真变形,我应该能更快认出你来呢,菲尼特先生。”
这一次的会面完成得很好,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宾主尽欢——来这里的人都在令夷的引导下头说出了自己最近的忧愁或是恐惧,随后咬着牙怒骂了一些话,在令夷的安慰下,需要面包的人拿着面包离开了,需要精神食粮的人拿着精神食粮离开了,而令夷,她带着增长了一些——虽然不多,但至少比起只有一个虚卒在提供要好的——暴怒点,也结束了这一天的“休息”。
新的一天,新的工作,虚卒仍然没有下定决心要让令夷滚蛋,但是市政厅的老爷们到底有多么朽木不可雕,令夷是真的心里有数了。
他们发现了自己的钱被拿走的事实,但是却完全没有联想到最近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位好心的热线小姐给出的那些捐款,其时间与这一起盗窃案本身几乎完美符合的事实——他们却根本没能发现半点。
他们在城中大肆搜捕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并且为了将自己的金库中空掉的那部分填充回来,特地对外宣布,就从今天开始,各行各业需要缴纳的税额又一次提高啦——提高了多少呢?翻倍!
原本的税额就已经很高了,而翻倍之后的税额就更是高到了让人不敢想的数字,令夷看着到手之后还不如纸面上写出来三分之一多的工资,哪怕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桩极好的助攻,仍然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外头的虚卒看到这一幕,也不是很能高兴得起来——毕竟令夷的工资跌了,他到手的工资也没能涨上去啊,甚至没能保持原样。
他现在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身兼二职的事情,比如说把令夷挤走,自己假装她仍然在这儿工作着,随后从市政厅拨款那边拿上双份的工资。
这样……倒是还可以维持住他的生活水平,不至于直接沦落得过分潦倒了。
令夷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悯。
事实上,她对整个暴怒之城都产生了几分怜悯,而她自己,也确实从肺腑中感觉到了几分暴戾的、像是火焰一样猛地蹿到心口,舔舐着心脏的火舌。
暴怒这种情绪开始影响她了。
【最好别让情绪太多地影响你啊。】
令夷微微一笑,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着回一趟宿舍,但是杯子之类的东西却没有直接带走,而是留在了办公室中。
虚卒瞥了她一眼,她就轻声说道,仍然和平常每一天没有区别,身上充满了日渐浓厚(或者可以说是逐渐锻炼出了精髓)的圣母气质:
“既然所有人都要多交税,我想,日子过得比我们糟糕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或许会需要帮助,或许会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