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颤的杀意,他左脚猛地蹬地,向前猛冲,背后同时延展出一对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这对翅膀由无数正在蠕动的丝线组成,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涌动的虫群。
随着背后翅膀煽动,他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不止,那双沾满了黏腻的黑色汁液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白寻的脖颈!
白寻丝毫不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顶膝抬腿,狠狠抽向他脆弱无防的腹部,然而这一次,夏熙尧却没有如愿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那双鲜红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白寻,就仿佛刚才只是经受了一次细雨不痛不痒的洗礼。
他的体质增强了好多。
交手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但当她真的和夏熙尧硬碰硬时,她才发现,面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到底进阶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程度。
夏熙尧再度朝白寻的方向扑了过来,但在听到从耳畔传来的古怪咒文时,原本还杀意凛冽的他忽然止住动作。
他收起翅膀,茫然地环顾四周,虽然他不知道这股莫名冒出的声音源头究竟在哪,但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甚至超越了白寻对他的影响。
他抱起滚落到一旁的巫毒娃娃,凭借着直觉快速往前走。
白寻并没有急着追赶夏熙尧。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刚才碰触过触手的掌心,一根黑色丝线正沿着她的掌心缓慢的涌动爬行。
“你受伤了吗?”季之澜注意到她的动作。
白寻摇了摇头:“没事,先把你弟弟放下来吧。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昏过去了。”
***
夏熙尧来到院长室。
他此前从未来过这里,但这次却好像有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带领他前行,他几乎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夏熙尧打开隐藏在书架后方的密室,眼神冰冷地看着正坐在神像面前祈祷的院长。
虽然只在观影日那天见过院长,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给他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甚至能够清楚地记得他脸上每一处皱纹的落脚点。
然而短短几天过去,他却惊奇的发现这个老人看上去要比之前更为苍老了,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度的缘故,他的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头发也年的稀疏不少。
听到背后的声响,院长笑着转过身来,他正要高呼“吾主万岁”就被夏熙尧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是谁?”院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眼前这个看似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或者用怪物形容更为贴切,竟然和伟大的阿格里斯带给他的压迫感相差无几,他到底是?
“不是……你主动……召唤我的吗?”夏熙尧歪着头,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院长也被他的这番话弄迷糊了,他看着眼前模样诡异的夏熙尧,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极为惊骇的想法。
难道他真是因自己召唤而来的?
如果是这样,吾主又去哪里了?院长眼底浮现出一丝惊恐,对于他这种狂信徒来说,比起迟迟没能等来神的回应,更为恐怖的是其他不可描述的存在应召而来。
在多年以前他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时他还是暗黑之神的忠实信徒,他像寻常一样,在神像前方进行日复一日的祷告,然而暗黑之神却出乎意料地回应了他的祷告。
白垩纪元之后,世界乃至整个宇宙都经历了一场大洗牌,无数文明被时代的浪潮淹没,无数神迹成了埋葬于地下的黄土,诸神也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鲜少降下神谕,更不会回应信徒的祷告。
然而这个奇迹却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自己得到了神的垂怜,后来他才知道回应他的并非是他一直侍奉的暗黑之神,而是另一个更为伟大的存在。
神在梦中向他传讯,他也因此见证了可以颠覆世界乃至宇宙的力量,在那种极致的力量之下,他所信奉的暗影之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可怜,就像是宇宙间不起眼的一粒沉沙。
祂已经无法回应信徒,无法为他们引领前路,而他们这群信徒却还要日复一日的供奉这位神明,并按照教义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日复一日的质疑,他的信仰终于土崩瓦解,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或是恐慌,反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就该是这样。心中一道声音对他说。
但没有信仰的信徒就像是没有锚点的船只,永远无法停泊靠岸,所以他又很快转投向了暗影之茧的怀抱,成为了祂的忠实信徒。
三年前,他曾尝试过召唤暗影之茧。
那只是一次尝试,没想到神竟然回应了他的感召。
当祂降临在自己面前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暗夜,祂穿着一件材质不明的黑色长袍,掩盖住了面容和肢体,仅露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