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之涵并不想错过哪怕任何一个可能成为关键线索的信息,他咬文嚼字道:“黑?你的意思是在黑暗的环境下更容易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男人奇怪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里是监狱又不是刑场,虽然我们确实犯过一些错误,但基本的人身保障还是有的,不会有危险的。我之所以感到抗拒是因为我很怕黑,还好你哥哥带来了一盏油灯。你也不用多想,只要睡上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其他人也在一旁劝道:“睡一觉吧,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数道声音糅杂成一团,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催眠曲,在他脑中不断地脑中盘旋回荡,寒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为了抵抗低温带来的负面影响,季之涵的身体逐渐进入到了休眠模式中,身体各项机能都开始变得迟缓,思绪也如同爬满锈迹的齿轮般变得无法运作,在这种不可抗力地影响下,季之涵缓慢地闭上眼睛。
“呼呼!”季之澜从梦中惊醒,手中的暗之萤随着他骤然起身的动作一骨碌地掉到了地上,微弱的火光在冷空气中摇曳,映照出一张苍白到触目惊心的面容。
季之涵的脸距离他仅有一指之隔,冰冷的呼吸如同凛冽的寒风,肌肤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残存的困倦也在这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季之澜抬起眼帘,静静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
他和弟弟朝夕相伴二十多年,但在这一刻,他却感觉眼前这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哥?”季之涵捡起地上的暗之萤,将其重新塞入季之澜的怀中,“没事吧?”
“* 我睡了多久?”或许是因为环境温度太低的缘故,一开口季之澜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带着一种嘶哑的磨砂质感。
“我也不知道,大概两三个小时吧?因为中途我也睡过去了一会。”季之涵回答道。
“才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吗?”季之澜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休息的这段时间不仅没能让他的精神状态好转,反而让他觉得更为疲乏,就像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光是抬手擦干这样一个动作都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以为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哥,你还好吗?”季之涵蹲下身体,担忧地看着他。
“我做了个梦。”季之澜靠在椅背上,苍白的嘴唇缓慢地蠕动着,伴随着接连溢出的音节,青白的烟雾从他的口腔中缓缓冒出,在空气中形成交织的霜雾。
“很恐怖的梦吗?我看你脸色很难看。”季之涵问道。
季之澜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他睁开眼的一瞬,梦中的景象就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但他还是凭借着本能捕捉到了几道记忆碎片。
梦里的他进入到了一个大张着嘴巴的怪物的口腔之中,软烂湿滑的触感犹如实质,伴随着记忆涌现,那种诡异的感觉也随之覆上他的躯体。
站在他面前的也不是弟弟,而是个拥有着畸形身躯的怪物,但说是怪物并不是很准确,因为它看上去更像是鬼,它的身体像是笼罩在云雾之中,轻盈而又缥缈,似是无法触碰到。
它的身上还布满了一种类似于昆虫的复眼,乍一看像是盘踞在身体上的一座座漆黑的小山包,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山丘中容纳着数以千计的黑色眼珠,虽然他听说过复眼的构造,但在平时他并不会如此仔细地去观察昆虫的眼睛,但当原本只有人类的指甲盖大小的昆虫被放大到了和卡车一般无二的大小时,那么它身上的所有构造将会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季之澜很难感受到恐惧,但在那一刻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害怕,这种害怕不仅是因为眼前那番景象,更是因为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和想象。
之后的梦境就如同被搅乱的拼图,他只能依稀记得几个片段,他记得,自己好像被架到了一座类似于绞刑台的地方,一群模样怪异的怪物在台下嘀嘀咕咕,似是在商讨该如何给他判刑。
“唔。”可惜无法动用超凡能力,仅是凭借着自身记忆力的话,他只能回忆到这里,梦境剩下的部分如同笼罩着一层无法看破的迷雾,他试图破局,但最终却只是让自己头痛欲裂。
季之涵按住他的肩膀,从掌心中传来的冰凉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季之澜拽住他的衣袖,他的衣服也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得像是到了坠入冰窖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湿濡的潮意。
又来了。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又来了。季之澜甚至不禁开始怀疑,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季之涵:“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就算不喝抱在怀里也是暖的。”
听他这么说,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