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赋予了她强健的体魄,再加上黑域的诞生时间被人刻意地缩短了, 所以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而是维持着一丝难得的清醒。
但这份清醒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痛苦, 因为她能够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走向衰败,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异化,最终成为孕育怪物的温床。
“杀了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白寻发出呼喊,虽她已经无法看清前方的景象,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她努力伸展着沾满粘稠胶质的双手,试图抓住白寻的裤脚,但最终,却是徒劳。
“啪嗒……”白寻静默无言地望着这个女人。
愤怒吗?她其实并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就只是觉得恶心。但不是对于面前这个异化的可怜人,而是对于那些躲在幕后操纵的家伙。
艾尔维斯说,只有在本体或者寄主遭受攻击的时候,体内的种子才会拼了命的扎根发芽,但她体内的黑域却提前孕育出来了。
但这一切是因为她。或许是想要挑衅,或许是想要试探她的能力,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
他们妄图让她背负上莫须有的负罪感,
白寻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幕,女人身形扭曲地倒在地上,似是没有骨架支撑的面条。只剩下一层削薄的皮囊的脸上还残存的一丝不甘和愤懑。
“啧,如果不是她硬要出头这个姑娘也不会死。”
“就是,虽然被那六个男人带走少不了要被折腾下来一层皮,什么好事,但至少能活下来。”
“我倒是觉得还不如被他们带走呢,别看那几个男的长得凶神恶煞,但他们对待女人可非常大方,只要乖乖听话,要什么有什么。可比我们这群底层人士过得舒服多了。”
“……”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为这个死去的女人打抱不平,字字句句看似是在为她鸣不平,实则只是在借此抨击白寻的所作所为,他们大概是想借此让她背负上莫须有的负罪感,妄图借此牵绊她的脚步,让她迷失方向,但白寻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而她也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话而动摇。
白寻:“刚才说话的那几个,我已经记住你们的脸了,我建议你们几个最好夹紧尾巴龟缩在你们的囚室里,不然我见一次,杀一次。”
她固然可以杀入人群之中解决掉这几个长舌鹦鹉,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掉这些黑域。
虽然在禁闭室中打过照面,但那时候是在黑域的肚子中,这还是白寻第一次直面这些黑域它们的身体类似于蜗牛,还背着一个未曾发育完全的螺壳,螺壳上面印有繁复的花纹,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张张交叠在一起的人脸。
女人临死之前的影像被永远地镌刻在了这些螺壳之上,苍白浮肿的面部犹如僵硬的石膏像,脸上惊惧的表情却被保留地绘声绘色。
螺壳上的女人原本处于双目紧闭的姿态,但似是注意到了白寻的打量目光,她们缓慢地睁开了双眼,赤红的双目犹如盛开到荼靡的花蕾,虽然空茫无一物,但当它们一同睁开时,却带来一种极为血腥的震撼感。
“嗡!”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极为庞大的精神冲击,脑内似是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啸,但当这场只是看上去声势浩大,海啸扬起的一瞬,却像是遭遇了一场无情烈火的烹煮,瞬间化为满天水汽,并未给白寻的精神带来哪怕半点创伤。
黑域们似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仅没有妄图追击反而开始退缩起来,仿佛遇到了某种克制它们的天敌。
“来了就别走了。”白寻的身影犹如瞬间弹射而出的箭矢,瞬息之间便来到了黑域的面前,随着她手腕翻转,手中的蝴蝶/刀转为斜刺,由下至上,没入到黑域的躯体之中。
黑域张开嘴,口中迸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分辨的尖啸,死神来信的毒液迅速注入它的躯体中,但白寻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没有遍布全身的黑紫色花纹,紫意只是诞生于一瞬间,就迅速消退。
白寻微微皱起眉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眼下的情况对她来说都非常不利,虽然黑域躯体柔软,几乎没有防御能力,但是死神来信主要是依靠注毒杀敌,面对这种皮糙肉厚,又有很高抗毒能力的灵性生物,就会落入下风。
“啪!”黑域软滑的触手朝着白寻的背部飞速袭来,白寻侧身躲闪,手腕一横,挡住从侧方袭来的肉触,但是在场共有八只黑域,而她只有一人。
在这种近乎车轮战的轮流作战方针下,几乎很难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必须要以巧取胜。
白寻看准机会,一脚踩在螺壳之上,黑域浑身上下如同烂泥般软滑,还布满了黏腻的灰色胶质,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支撑点,唯一能够算得上是立足点的就是它背后那枚布满人脸浮雕的螺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