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中,让导演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冷意让他混沌的大脑产生了一丝清醒,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抵抗都是在做无用功。
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魔法符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爬上他的脸颊, 如同不断收缩的蛛网,魔法符文如同溪流,在他的脸上缓慢地流动着,蔓延之处全都留下了类似于蛛丝般细密的痕迹,这些痕迹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魔法阵。
在这一瞬间,导演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了空白之中,往日的记忆在他眼前不断地轮转播放,如同一场正在放映的电影。
他的过去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映照在了众人的眼前。
和很多联邦底层人一样,罗桑的生活也伴随着各种不幸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是街坊邻居随意取的。
罗是那位街坊的姓氏,桑则是他的民族的一个特殊用语。
于是这就成为了他的名字。
罗桑从未想过在底层中摸爬滚打的自己竟然有成为导演的一天。
他还记得那日光明教会来到他们所处的二十二城,召开了一场海选集会。
选拔内容是什么?条件是什么?需要选出几个人?这些罗桑一概不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参与这场海选的资格。
参与海选的最低门槛是高中毕业。
但他们这群底层人民的学历普遍就是小学毕业,只能勉强识得一些字,距离他们的门槛有十万八千里远。
所以他就只能这样放弃了这次能够一步登天的机会了吗?
罗桑紧握双拳,感觉这很可能是唯一一条能够让自己实现阶级跃升的机会,如果他错过这次机会,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缓慢地腐烂。
可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想法罗桑做了个极为大胆的决定,他准备找个和自己身高身形差不多的参赛者,顶替对方的身份。
毕竟现在整容技术非常发达,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彻底改头换面,若是医生技术到位,甚至不会留* 下显眼的整容痕迹。
罗桑是这样想的。
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跟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做斗争。
那时候的他才十六岁,正是冲动无畏的年纪,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所做所为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更早的时候,他为了获取食物资源,也曾做过一些违法犯忌的事情,可是那人温热的血液浇在自己肌肤上的一刻,罗桑还是感觉到了几分微妙的不适感。
浓郁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让他产生了一种几欲呕吐的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他本能地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适的地方,但地面上那些黏腻的血液好像是缠绕在身上的肉膜,带着还未散尽的余温,轻柔的缠上他的身体。
他的双脚钉死在了地砖上,怎么都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因为痛苦而不断地抽搐着,那张沾满血液的脸庞也因此一点点地映入他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联邦中曾经流传着这样一则笑话,做事留一线,毕竟你不知道你所面对的敌人是否是你失散的亲人。
对于底层人民来说确实如此,他们中的多半都是一群生父生母不详的人,他们的生父很可能是四处播撒种子的种马,母亲可能是被拐卖成生育机器的失足少女。
总之,底层人民的世界就好像是一场游戏他们只是游戏进程之中法一个意外,而像是他们这样的意外,比比皆是。
但尽管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又能怎样?从小就是孤苦伶仃的罗桑根本不懂亲缘为何物。当恐慌的情绪退散后,涌上心扉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恨。
如果对方真的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为什么,他可以享受更加丰足的人生,可以拥有更好的机会,而他只能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呢?
这不公平!
又或许对方只是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在这一刻,罗桑只想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恨意很快侵蚀了他的大脑,他用手中的石块不停地捶打着对方的脑袋,直至对方的脑袋被他砸成一团软烂的泥。
罗桑这才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黏答答地贴在自己的身体上,或许他应该脱下这件碍事的衣服,但在此刻,他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罗桑躺在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忽而一角白色的衣袍闯入到他的视线中,他望向来人,只看到一张笼罩在阴影之中模糊不清的脸。
后面的记忆大概是被光明教会用某种力量封锁住了,白寻也无法强行破除禁制。
她将神情恍惚的罗桑一把推到地上,转而看向面色苍白的助理。
看到罗桑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