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她却感觉到了这种极为强烈的情绪。
这到底是什么?
硕大的翅膀从狭窄的画框中艰难地挤出一角,但仅仅是翅膀尖端的部分就能占据这个教室将近一半的面积,但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相比起这个庞然大物,这个承载着它的画框显得是如此渺小,甚至已经开始出现崩裂的趋势。
“咔嚓。”伴随着绷裂的声响一并响起的还有一道缥缈悠远的声音,虽然还看不清这个庞然大物的本貌,但从声音上来看,这似乎是一位女性。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你是谁?”白寻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但她翻遍自己的记忆,都没能找到与之相似的身影。
“我是谁,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那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似是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有意思,她继续道,“我以为你会更担心你的同伴呢,但该说不说,这样的结局,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心冷情。”
白寻微微眯起眼睛,从对方的这番话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你认识我。”
而且对方认识的极有可能是失忆前的她。
“纠结于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反正你也不记得你的过往了,就算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吗?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答案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但你的同伴们还能承受住吗?回头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吧,”
虽然我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但是在我降临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是非常不好受呢。”
听到她的这番话,白寻极为艰难地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蒙着一层无法辨清的雾霭,白寻看不清他们的五官,但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他们在饱受折磨。
哪怕现在的时间已经陷入停滞,但他们身上溃烂流脓的伤口却还在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白寻的大脑一阵嗡鸣,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畔不停地回荡。
他们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他们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他们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像是这样的小把戏白寻见识过很多次,根本影响不到她,但这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白寻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而这种精神层面的影响还波及到了她的身体。
她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痒,下意识地抬起手抓挠着自己的身体,然而她碰触到的却是一簇簇柔软鲜嫩、轻轻一碰就能掐出血的肉芽。
“这就承受不住了吗?真是让我失望,本以为你已经可以独* 挡一面了,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此脆弱如此可怜,啧。”
“算了,毕竟你还很年幼,不能对你有太高要求,但是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咔嚓……”画框崩裂的声音传入耳中,从里面传来的那道声音也开始变得缥缈虚幻,“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聊,但很可惜,时间快到了,离开之前再送你一个小礼物吧,相信我,你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咔嚓!”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画框彻底崩裂,几乎挤占了半个房间的庞然大物也彻底消失不见。
结束了吗?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白寻仍然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沁入骨髓的冷意沿着肌肤融入血肉之中,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应该立即前去查探穆尔他们的状况的,但就仿佛经历了一场沉长的噩梦,直至醒来的一刻,她仍然有种恍惚感。
大约过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她才重新找回身体的掌控权,白寻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身旁:“穆尔,你们怎么样!”
穆尔面色苍白道:“我没事,你先去看看其他人,战车有我来照看,就不用你费心了。”
白寻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撑,但作为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存在,他无论是精神状况还是身体状况都明显好于其他人。
白寻没再多言,立即朝着阿斯兰和千岛弥月的方向跑去。
“哎呦,我没事的。”见白寻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阿斯兰艰难地挤出一道虚弱的笑容,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他的脸上布满了深刻的折痕,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皱纹,而是无数密密麻麻第聚集在一起的肉芽。
阿斯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身上发生的异样,他努力扬起唇角,随着他嘴角牵起,肉芽被迅速拉开,乍一看就像是一张布满了尖齿的嘴。
阿斯兰艰难道:“千岛弥月怎么样了?”
千岛弥月的状况要比阿斯兰好上不少,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是被阿斯兰牢牢地护在怀中的,只有裸露在外的手掌长满了类似于珊瑚丛的肉芽。
白寻语气复杂:“你把她保护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