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闷不吭声的,可有一股子牛劲,每天早早起来,家里活干完就出门,晚上也是,还是我妈说我才知道,她家都睡下,她背着背篓拿个镰刀就出门,也不害怕,要是你那编绳真成,等你扯上电灯,她晚上就能去给你帮忙,周六周天时间多,白天也能干,怎么样?”
王妮越想越觉着不错,连连点头,“好好好,就是她了!”
孔春莲路过听了一耳朵,连连笑起来,“妮子,你要是真雇着招娣,她不知道多感激你,这丫头我知道,是个心灵手巧的,就是家里爹娘不是人,你这拉扯她一把,以后啊,她指定记着你的恩。”
王妮就笑起来,“大娘,要不是秀秀说起来,我可是想不到招娣,再说就我这点买卖,都是秀秀带着我做起来的呢,要说记着恩情,我们都得记着秀秀的。”
唐秀秀拿胳膊拐她一下,“妮姐你又说这个,我那就是个想头,给你开个头罢了,这后面的还不都是你自己能干,要不然,旁人再帮也扶不起来,可不许再说我,要不然,我可生气。”
解决一桩心事,王妮心头都松快下来,“成成成,不说不说,只一样,这招娣还得你和我一起找她说说,看她同不同意,我要是想不着的事儿,你也帮我描补描补。”
两人说干就干,让林振文放学的时候拉着钱招娣家里来。
钱招娣一十岁,比林振文大两岁,但也就比他高一年级,正上着三年级,放学的时候林振文喊她到林家有事,她抱着个破书包怯怯进来,还有些害怕。
害怕倒也正常,平日里,除了和林家走得近的几家,没谁愿意到林家来,主要是想着林振武,就像想着洪水猛兽,生怕冷不丁他沉着脸从屋里走出来,想想就吓人。
所以唐秀秀见着钱招娣,先说一句,“别怕,你振武哥不在家,快过来。”
这话是真有用,钱招娣心里松一口气,快步走到唐秀秀身边,“秀秀姐,妮姐。”
钱招娣很忙,放学以后,她要回家打猪草喂鸡鸭,然后做一家人的饭食,等家里人吃完饭,洗碗刷锅,把水缸里的水填满,这才能出门,最近山上山枣多,这几天月亮也好,她得多摘山枣,偷偷找地方晒干,县上有收山枣核的,还有她下在河里的布篓,也得看看有没有鱼,要是有,明天一早也要偷偷去卖,这都是钱。
可这些钱,要让她顺利上学,还是不够,她心里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想过很多,不知道林振文叫着她来干什么,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给她一份活计。
等王妮说完,她还有些呆呆的,只听着一句,“招娣,你愿意不?”
她才猛地回神。
钱招娣急急朝前走两步,“妮姐,你是说,雇我给你编绳,一个,一个一分五厘钱?我愿意,我愿意!”
她进来就一直站着,唐秀秀拉着她坐下,“你先坐下,听妮姐说。”
王妮就把手编绳,别针小挂坠,还有小龙鱼给她看,每个都讲一下大概怎么编。
“其实这三种,卖价不一样,可这别针坠子和小龙鱼看着复杂,其实功夫都在这些小桃木件上,编起来还比手编绳的快,就是要求更精细些,我匀着扯一下,一个就按一分五算,你之前没编过,开头我教你,就按一分钱一个,回头你能自己编,就一分五,你看行不行?”
钱招娣膝盖并在一起,两手在上面放着,拘谨坐着,只一个劲儿点头,“行,妮姐,行的,我一定好好学。”
她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褪色的手编绳,“我自己也会一些,就是编的不好,我再好好学,指定能编好。”
王妮接过来一看,和唐秀秀对视一眼,好家伙,还真让她们找对人了,招娣还是有功底的。
她心里更是高兴,“不错,成,那就这样定下,我知道你也没空,过几天我家扯上电灯,你就晚上来和我帮忙吧,以后也不用进山,就算拿着镰刀防着身,到底让人不放心,以前那是没办法,以后,咱不去了。”
一句话把招娣说得眼眶红起来,这一两年,她晚上出去,从没有人对她说一句不放心,没人疼就不觉着苦,可这时候听着这句话,那无处安放的情绪,一下就要涌出来。
她咬紧牙,只点头应着,“哎。”
什么是雪中送炭,她学这成语的时候没感触,可这一刻,那种绝处逢生的体验,给她刻骨铭心的感受,她张嘴,“妮姐,以后,你就是我的恩人。”
还真是个知道感恩的,王妮拉着她的手,“什么恩人,要说恩人,也是你秀秀姐,我这编绳的小买卖,就是她带我去县城百货大楼联系的,就是你,也是你秀秀姐给我提醒,我才想起来,咱们啊,记着她这份情就行。”
钱招娣看唐秀秀,就撞进一片笑意里,她恬淡宁静,光彩照人,听着王妮说话,嗔怪,“又提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