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她面前做到反抗。
这是一条被玩家生生破坏殆尽的走廊。
整栋楼的内部都暴露在大亮的天光下,毫无遮掩, 毫无阻碍,唯有楼里的角落和空隙被阴影深深埋住——但那绝不包括葵。
她在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很少见的,愉快的,兴奋的笑容。
她红色长发是极为纯粹鲜艳的色彩,像是燃烧到最后一刻的火焰又或者天际即将下落的红霞, 五条悟从不否认那是能令人侧目的生命力。
可是绽放到极点后,会是什么?
枯萎。她会枯萎。
她会以一种谁都料想不到的方式枯萎。
这是五条悟的直觉,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的直觉。
所以他一直在看着她,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直到这一刻。
她动了,但五条悟的六眼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行动轨迹。
他那双一向引以为豪的,能预测敌人动向的眼睛,在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没有片刻眨眼,也毫无松懈,但只有0.1秒或者更短的时间, 当他抬起手时, 衣料细微的摩擦声响起——
红发的同期锁定了他的位置。
无下限被突破,弱点被钳制,葵伸出苍白的手掐住他的后颈,那尖锐得过分的指甲几乎让五条悟感到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的疼痛。
她强制将他摁向她自己的位置, 撞在她冰凉孱弱的身躯上, 如同触碎了一片薄薄的雪,振动, 抖落,覆盖了他的全身。
五条悟就这么被强迫着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他们四目相对。
一双战意炽热到快要燃烧起来却无法宣泄, 一双带着高兴得像是抓住了小猫的,简简单单的笑意。
……是的,笑意。
五条悟想。
他明明发自心底地,生理性厌恶那盘折耳根的味道,但五条悟此刻的眼睛却只落在葵的脸上,他睁大那双苍天之瞳,以一种锋利如刀的气势,一寸寸割过玩家的脸,热到快要燃烧起来,他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冷静,却又像是在冷静下藏了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东西。
“我和杰在你眼里是不同的。”
她丝毫没打算掩盖这一点。
五条悟的声音褪去了那种欢快,轻松。
呈现出一种难得一见的冷静和平淡。
“你看我们的眼神不一样。我在你心里是什么?葵。”
又或者该说,川崎市真正的主人。
五条悟比谁都更早看得出来,她把这个世界当作一场游戏。
所以五条悟也比谁都想知道——自己在葵的心里是什么。
那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心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撑破。
好玩的npc?平时会给她带伴手礼,和她一起吵吵闹闹的npc?
重要,又或者不重要?
五条悟毫不意外,自己没有得到对方哪怕是一个字的回答——
毕竟对方就是这样,毫不顾忌他人的想法和情绪的性格……她甚至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也懒得思考他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更让人抓心挠肺了吗?
白发的咒术师能感受到她全身冷冰冰的温度,能碰到她那头耀眼的长发,能触摸到她那张漂亮得让人恍神的脸颊。
蠢蠢欲动太久的猫终于伸出爪。
他的猫爪被毛线团死死地缠住。
可他没有后退或者回缩,而是更努力地去拆解那团柔软的毛线——
继而被缠得更深。
*
葵贴脸了五条悟。
葵听到他的问题,但没听到系统的任务提示,所以她没有回答。
葵将凉拌折耳根硬生生地塞进了五条悟的嘴里。
五条悟,out!
看到一声不吭倒地的白毛同期,葵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脸蛋,又碰了碰他的眼睑,发现对方毫无动静,不由感叹:“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0620:「……」
你是怎么看到他头上那么负面状态还能面不改色说出口这种话的!
它现在很担心——制作人的方法真的有效吗?
“用一棵树去摇动另一棵树,用一朵云去推动另一朵云,用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这固然是个好主意。
但如果对方根本不在意这里的每一个人呢?
系统忧心忡忡地想,要是费尽心机到此等地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个即将坠亡的世界经不起任何的摧折和等待。
明明知道这样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0620还是忍不住地发出疑问,「玩家。」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呢?明明说几句话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触动?
“可是限时任务的倒计时只有最后五秒了诶。”
「……」
「…………」
「那您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呢?不管是五条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