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
“阿妩,我不能自私地把你往深坑里拉,”慕汐略略提高了音量,“你听我的,明儿的事我最少有七成把握。纵然御史无法司理此案,我将事情闹大,若袁庆平再想把我拉里头,想必那梁大人亦断断不肯了。”
谢妩还欲劝她,奈何慕汐倔强至极,她唯有作罢。
次日。
林悦华早早地带着梳妆的婆子敲开了慕汐房门。
当着外面的人,慕汐仍是依规矩给林悦华行过礼。
凤冠霞帔加身,梳妆的婆子以为慕汐嫁的是如意郎君,瞧着镜里那绝世容光之人,笑眯眯地道:“听闻那梁公子家世极好,且温文儒雅,是难得的人中龙凤,姑娘日后有福了。”
慕汐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福不福的,谁知道呢。日后的事罢了。”
那婆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正在此时,吉时已到。
慕汐在丫鬟的搀扶下到正厅拜别双亲,见正厅并无新郎官的身影,便佯装要掀了盖头怒问:“定亲之时梁公子不曾来且说得过去,今日却是我与他成亲的大喜之日,他不来说不过去吧!”
“哎呦!我的姑娘,大喜之日你主动掀了盖头可不吉利,”媒人忙过来阻止她,并解释着:“新郎官今儿不巧染了风寒,不便出门,已令他的堂兄过来接亲,现在外头等着,也算全了两家的颜面。”
“沫儿,这样的大喜之日,外头的人都瞧着呢。正如赵媒人所言的,梁公子是因染了风寒,又不愿耽搁这成亲的大好日子,方才不来的,你可不许闹。”袁庆平见状,亦当即冷声斥她。
林悦华亦站起,在旁陪笑附和:“是啊是啊!”
慕汐闻言,并未听出那身为人父的袁庆平语气里有丝毫不舍和愧疚,反而平添了一丝不耐。
红盖头下的她无声地冷笑,却婉言认错:“是女儿使小性子了,还望父亲原谅。”
袁庆平点了下头,好言嘱咐了她几句后,便让与慕汐同父异母的弟弟送她出门去了。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外头迎亲的唢呐声不一会儿便吹得震天响。
慕汐坐在花轿上,惴惴不安地预估着时辰。
“停!”
不知轿子繁华的街市颠簸了多久,前方忽地有人大喊了一声。
花轿随即落下。
“姑娘不必担心,前方遇见了御史大人的轿辇,待他们上前通禀后,方可启轿。”似是怕慕汐担忧,未待她发问,候在花轿旁的媒人隔着帘子向她解释。
闻她此言,慕汐险些压不住欣喜,过了两秒,她淡定地应了声后,便忙掀起前方的帘子一角往外望去。
宋御史的轿辇正正与迎亲队伍碰在一起,有小厮上前回禀,不知说了什么,那宋御史的轿辇便侧到一旁,显然是要先让他们过去。
见轿夫皆立两旁,慕汐当即顾不得什么,她掀了帘子,抬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对面冲了过去。
“* 有刺客,保护大人。”
护在宋御史两旁的侍卫率先回神,拔出刺刀便将慕汐团团围住。
“各位大人,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手下留情。哎哟!我的姑娘,您跑出来做什么?”
恰在此时,后头的众人登时反应过来,那媒人见此形景,顿然被唬得大惊失色,一面要上前拉回慕汐,一面朝侍卫们嚷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新娘子拉回来,免得挡了御史大人的道。”骑在马上代替梁公子的新郎面色微沉,朝迎亲的丫鬟婆子斥道。
“谁敢过来?”慕汐当即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抵在喉咙上,面色凌厉,“我立刻死给你们看。”
见无人敢动,慕汐转首朝轿辇里的人声泪俱下地控诉:“回大人,今日我以此方式拦下您的轿辇,属实有过。只因衡州知府梁大人以权谋私,以买卖官职之名贿赂我父亲袁庆平,为的便是要让我与他家已逝的公子配冥婚。”
她这话音未歇,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不免想起那日在袁府外瞧见的事,便纷纷议论起林氏平日尖酸刻薄的行径。
马上的梁公子面色愈发掩不住,他当即怒斥慕汐:“袁姑娘,污蔑朝廷命官,我想你还吃罪不起。我堂弟今日不过是染了风寒,哪里如你所说,人已不在了?”
慕汐冷笑:“你堂弟究竟还在不在世,让御史大人去查一查便知。公子这般急着跳出来解释,莫非是心中有鬼?”
“你......”
梁公子被她气得顿然噎住了喉咙。
“大人说了,让这位姑娘说下去,”轿辇旁的护卫得了吩咐,立时冷声朝梁公子道,“若当真有污蔑朝廷命官之嫌,定当重罚。”
那梁公子闻言,唯有忍着面色命人退下,又使眼色让人快马加鞭到衡州通知梁知府过来。
慕汐见状,方把簪子放下,垂首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既让我嫁,那前方纵是刀山火海,我亦不敢不下。只是朝廷命官,食朝廷俸禄,却不思报效皇恩,我若包庇父亲,便是对朝廷不忠、对百姓不义。如若朝廷官职皆可买卖,那世间还有何公理可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