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但这也只是仅凭流言的状告,如今是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可若大人为此将我当堂释放,只怕将来我在人们心中的嫌疑,便是怎么洗亦洗不清了。”
更何谈将医馆开下去?
此话慕汐未曾说出,她转而又道:“其实要证明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不难,大人只需传陈家妇人过来一看便知。”
她这话未歇,跪在一旁的陈康登时变了脸色,驳道:“内人现下性命垂危,这如何来得?”
慕汐面不改色地淡声道:“不过抬一妇人,且路程不远,想来对衙役大哥而言,并非难事。”
陈康闻言,还欲反驳,奈何谢良一锤定音,当即依慕汐所言,命人到陈家将那妇人抬上公堂。
“哎呦!你们这是要把我陈家的脸面踩地上啊!我儿媳妇都成这副样子了,你们还非得把她往公堂上抬,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想衙役方将人抬上来,人群中猛地蹿出一老妇,哭天抢地般叫嚣着。
想来那便是陈康的母亲了。
谢良见惯了这种人,立时拍起惊堂木,肃声朝她喝道:“尔等再敢在公堂上喧哗,本官就治你一个妨害公务罪,当堂收监。”
那老妇闻言,讪讪地望了眼谢良后,便退到一边再不敢说话。
谢良方朝慕汐道:“慕姑娘,如今陈家妇人已到,你说你有法子证明这其中是怎么回事,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
“大人稍等,容我一看。”
慕汐起身,先是给那妇人诊过脉象,又细细查看她的面容、口腔以及脖颈以下的肌肤,尽数察检过后,她当下便已了然。
“回大人,这陈家妇人之所以会如此,中的是西域的天芫花之毒。此花鲜艳如血,乃西域雪山独有,中原地区鲜为人见。中毒之人,先是双腿麻痹,乃至昏迷不醒,直到脉搏渐停,人便彻底死亡。这期间从双腿麻痹至彻底死亡,应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若是寻常大夫,断断诊不出来。”
慕汐此言方出,堂下一片哗然。
陈康面色一滞,立时反驳:“你也说天芫花之毒在中原地区鲜为人见,单凭你一语,岂可当真?”
慕汐微微扬唇,胸有成竹地道:“郦朝古籍我皆有通读。是不是天芫花之毒,大人可另请一位大夫上堂,只瞧这妇人脉象是否紊乱、眼睛是否满布血丝、口腔内的舌苔是否黄中带紫,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脖颈以下的肌肤微微泛红,按理说,肌肤微微泛红亦是寻常事,可若红中带了黑点便不同寻常了。”
谢良闻言,立刻遣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察看后,那陈家妇人的所有症状竟与慕汐所言的一字不差。
陈康面色凌厉,继而道:“世间之大,症状一致的病多了去了,你如何确定这是真的天芫花毒?况且天芫花既为西域雪山的罕见之物,内人从未离开过越州,又是如何中的毒?”
慕汐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面色淡淡地道:“这是不是真的天芫花毒,大人请待我解了便知。”
她话音未歇,陈康惊骇无比:“回大人,内人已是性命垂危,若让这小小女子医治,岂非要当堂殒命?”
“若因我一治,她当堂殒命,堂下众人皆是见证,大人纵然立刻判我死刑,我亦绝无怨言,”慕汐肃声冷笑,转口道,“你百般阻挠,难道你夫人变成这样与你有关?”
她忽然反问,打得陈康措手不及。
嗑着瓜子的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望向陈康。
他面色一顿,立时抬首怒斥:“你不要血口喷人,亏我方才还替你说话。”
慕汐寒声道:“你哪里是替我说话,你不过是为着自己的良心。”
谢良拍起惊堂木,不由陈康反驳,只朝慕汐道:“你既有法子可解,便可试试看。”
“是,大人。”
慕汐拜托一衙役从衙门内殿取来自己的红木药箱,先为那妇人从太阳穴开始针灸,接着便是颈椎、膀胱经等部位。
约半个时辰后,慕汐针灸完,方从药箱里掏出一小瓶,从里头拿出一粒小小的褐色药丸送进那妇人的口中。
而后慕汐朝谢良道:“回大人,此毒已解,且一个时辰后,她便会转醒。”
“一个时辰?你说她醒,她便必定能醒么?”陈康望了躺在木板上丝毫未动的妻子,不觉冷笑一声,当即向谢良禀道,“回大人,此女妖言惑众,捏造出什么天芫花毒混淆视听。草民恳请大人立刻将她收监,以免她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慕汐闻言,泰然自若:“她能不能醒,世间到底有无天芫花毒,一个时辰后便可真相大白。陈大哥为何这样急不可耐地要大人将我收监?又或者说你这般着急,是害怕你夫人醒来,会当场指证是你下的毒?”
慕汐此言道得猝不及防,台下看戏的众人闻言,一片哗然,登时惊得连手里的瓜子都险险拿不住。
“你这妖女,少在这血口喷人,”陈康尚未辩驳,那老妇立时跳出来张牙舞爪地指着慕汐怒喝,“我儿子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
“肃静,”谢良一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