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想帮你逃离王府。”
“就因为你喜欢裴行之?”
“不。”
慕汐怔然。
素芝莞尔,“我爱他。从五年前,他从山寇手里把我救下后, 我便爱上了他。”
思及裴行之此前种种,他全然不像是早已认识素芝, 慕汐不由得警惕道:“他既救过你,为何待你却与陌生人无异?”
“殿下当时是途径秋阳, 偶然听到此地贼寇猖獗, 这才率兵上山剿匪。他那时救下的姑娘有十来个, 我容色一般,他哪里能记得我?”
瞧她面色深情款款,再思及裴行之那副令人厌恶至极的嘴脸, 慕汐出于好意,不觉开口劝她:“裴行之并非良人。”
素芝闻言, 似是听到什么惊天笑话般扬唇冷笑,“于你而言他并非良人,可对我来说,他却是救我于水火的神祇。我若能待在他身边,哪怕一时片刻也是好的。”
裴行之把她从贼寇手里救出,她视他如此也实属正常,慕汐再无话可说。
思量片刻,她又道:“你要如何帮我?”
慕汐想不到,素芝竟能拿出两份文碟和路引,且一份盖着裴行之的印章,一份盖着淮州县官的章。
她细细瞧了眼这两个印章,竟与裴行之的无甚差别。
慕汐微诧,抬首道:“这两个章皆是伪造的?”
素芝点点头。
慕汐眉目微敛:“这般说,你早便看穿了我的目的。”
“我也并非是一开始便看出来,只是你的目的太过于明显。你说你学作画纯粹是兴趣所致,可明明你对画画方面没有那般上心,反倒很喜欢临摹。一日下来,除却用膳和睡眠的时间,你全用在上头了,便是如此,我也还未能确定。后来见殿下过来,你虽满目欢喜,可我一眼便能感觉到,你很抗拒殿下的亲近。联想到此前种种,我方确定你想逃离王府,逃离殿下。你弃殿下如敝履,我却把他当成此生的唯一。既是如此,我何不成全了你?也成全我自己。”
她心思这般缜密,慕汐此前倒没能瞧出来。所幸她是要帮她,若她站裴行之一边,那她筹谋了几个月的计划,岂非要打水漂?
慕汐瞧着手里的这两份文碟,由衷佩服她,“多谢你想得周全。”
淮州王的印章何其引人注目?倘或她只拿着盖有裴行之印章的文碟出逃,那不消半日,裴行之便可轻易把她抓回。
可现下既有两份文碟,那她想混淆视听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东西既给你备好了,你打算几时离开?”
“明日午后。”
翌日。
慕汐用完早膳,霜碧正欲照常把黄花梨桌搬到院子里,慕汐见状,忙道:“今儿便不画画,这段日子一直待府里,要闷坏了。我听闻晗菊园的花儿开得早,想午后去瞧瞧,霜碧,你去回了周伯,好提前给我们备下马车。”
霜碧迟疑片刻,忍不住劝道:“现下外头不大太平,且殿下昨儿才出门,姑娘要散心,莫若在府里的园子逛逛便好?”
“府里有什么可逛的,你且先去回周伯,”慕汐放下手里的书,蹙眉抬眸,面色冷冷,“先时殿下便说了,我要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与周伯提。现下他不在,难道我连出府散散心也不成了么?”
慕汐待霜碧鲜少这般严辞厉色,顿然闻得她这话,霜碧被唬得登时跪下,垂首慌声道,“奴婢不敢,还请姑娘恕罪。”
慕汐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软了语气:“罢了,起来吧!照我的话原样儿回了周伯。他若不肯,你再来回我。”
霜碧立时退下,忙出了寄春馆,不多时,她便回来禀道:“回姑娘,周伯已命人备下马车了。”
慕汐点头淡声道:“嗯,记得多备几样糕点带过去。”
霜碧应声儿。
两人正说着,鹿韭已洗好茶进来,思及一事,不由得蹙眉道:“也不知赵姑娘去哪了?我今儿一早敲她门儿,原想着喊她出来用早膳,岂知一连敲了几次也没应声。”
慕汐接过她递来的茶,呡了一口后,状似无意地道了声:“她昨晚便回我了,说是家里有事,必得回去一趟。想来明儿就回来了。”
鹿韭闻言,怪道:“原是如此,可她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今儿的早小厨房也做多了些。”
慕汐淡声道:“她走得急,便没来得急说。若多做了,只管分出去便是。”
“是。”
用完午膳,慕汐借口要歇中觉,把鹿韭支出去后,便忙把门掩上,迅速取出文碟和路引用腰带裹住缠上去,随即打开木屉,把阿妩寄来的两封信揣身上。
她在这府里原也没什么行李,如今要离开,自然也方便许多。
裴行之离府,周伯原不愿慕汐出门,奈何听到霜碧这般回禀,便心知必然拗不过她,唯有应下。
“姑娘要出府散心,自是应当。只是老奴受殿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