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生”一词当真说得不错。
自搬到了此处, 为多省下些银两,慕汐在院子里种了好些瓜果蔬菜。可虽是如此, 当瞧着口袋里的钱一点点地减少,她仍不免渐生焦虑。
若此地有山,她倒还可上山挖些草药去卖,这种过活方式虽艰苦了些,却亦还能勉强维持日常。奈何半榆关满是风沙,她便想到外头找棵草都难,遑论草药?
幸而一个月后,景嘉珩又带了个好消息过来。
“还是我那开医馆的朋友,他想招个能辨识草药的人,只是这活是在库房,平日里也无人可说话。你若不嫌无聊得紧,我便且让他将这位子留给你。”
慕汐原也不是多话之人,且这活儿无须与人打交道,利于她隐藏自己的身份,正正合了她现下的处境,便当即应下。
次日。
慕汐用完早饭,景嘉珩便带她到西市的一家医馆内。
她原以为,景嘉珩口中的朋友是个年轻公子,不想一见面,却是位已年过七旬的大夫,本姓魏。
慕汐抬眼望去,见魏大夫花白的头发在暖阳下泛着金光,眼角眉梢满是岁月的痕迹。他一见景嘉珩过来,拿上忙放下手里的医书,笑着和他寒暄了两句。
也不知景嘉珩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魏大夫顿了顿,方微微侧首,将慕汐全身上下打量了眼后,便朝她温声道:“你既是嘉珩荐过来的人,便留下来吧!只是我这儿的工钱不多,一月也就一贯钱。每日巳时初便须过来应卯,酉时末方可散值,一日只包吃午饭。一个月下来有六日可休息,只随你安排。”
闻他此言,慕汐微诧。
她原以为须得经过试才,她方可进去。可现下单凭景嘉珩两三句话,魏大夫便毫无疑问地用了她。
见慕汐怔怔不说话,魏大夫微蹙着眉,又道:“可是觉得工钱不满意?”
他这话音未歇,慕汐顿然回神,忙柔声笑道:“怎么会?这工钱我很满意。”
慕汐此言倒并未是假。在半榆关这种地方,繁华程度远不及淮州,一个月能有一贯钱已很是不错。且此地日常所花费的统共加起来亦不多,只是她刚来半榆关时,只觉一直坐吃山空,难免会心生焦虑。现如今有了这份活儿,日常生活得到了保障,倒也无碍了。
“那你是对应卯散值的时辰不满?”
她前世虽未真正踏入过社会工作,然单一周三次的兼职便已忙成狗,同事又皆是卷王,每每出去兼职一次便要加班至凌晨。兼之由学校到公司的通勤时间几近要一个小时,每常兼职回来便觉浑身腰酸背痛。且那公司明面儿上虽说是双休,然那些正式员工一个月下来,能真的休息上两日便很是不错了。
景嘉珩现下给她荐的这份活,怕是外头多少人抢亦抢不来的。如今应卯散值的时辰这般正常,她又岂会不满意?
“这时辰我很满意,”慕汐不由得笑了,想来是魏大人瞧见她方才怔了片刻,才会有如此揣测,便解释道,“我方才只是在想,您都还不曾问过我有关药理方面的学识,怎听了景公子几句话后,便当即应下了?”
魏大夫闻言,和景嘉珩相视一笑后,方道:“无须多问,嘉珩的眼光我信得过。倘或你是个连半点药理也不懂的姑娘,他若带了来岂非是砸了他的声名?”
听到他这般说,慕汐顿了两秒,转而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巳时初便准时过来应卯。”
难得过来一趟,景嘉珩想同魏大夫闲聊半刻钟,趁此时间,魏大夫让跑堂的过来带慕汐去瞧瞧置放草药的库房。
整个库房虽称不上极大,却也放下了五个四层高的货架,上面摆放的皆是些日常所需的草药。慕汐一眼望过去,却觉货架上的摆放很是混乱,倘或一时要找起来,实是难上加难。
略略地看了眼这库房,该如何管理这库房,慕汐心里已有了几分打算。
翌日。
她用过早饭,便准时来到容安堂应卯。魏大夫素来不喜盯着人做事,他亦不论过程,只瞧结果。是以慕汐到了容安堂后,他也不明确她究竟要干什么,只是别人过来抓药或补货时,她要第一时间找出他所需的草药。
因着库房里的东西摆放混乱,慕汐按照药的属性来整理出一个大致的分类,比方说寒性药物是一个大类、热性药物又是一个大类、温补型的亦归一类,再以此类推,细分到每一种草药。如此一来,届时魏大夫要找什么样儿的草药,她只须认得此种药属于哪个大类,便可直接定位到此。
这些功夫虽不难,只一来需要她有大量关于各种草药的学识储偫,二来也要极为细心,否则一旦错分了类,往后若要寻起来便难了。
如此忙活了有近一个多月,慕汐方把库房里的所有草药皆归纳整理好。
魏大夫过来取药,一瞧见那五个货架上的草药皆摆放得齐齐整整,且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