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汐不以为然,“我只是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要能到野外散个心便好。”
裴行之当真是怕极了她, 只得招来管砚在耳边吩咐几句后, 方朝她温声道:“既是如此, 本王陪你一块去。”
他此举慕汐早有料及, 因而也不反驳, 只随他去。
赵嬷嬷正欲命人去备下马车,慕汐忙道:“不要那架挂着鎏金六角灯的双马车, 走街过市的, 太招摇了。”
赵嬷嬷闻言,望向裴行之,请示他。
裴行之点点头, 她这方命人去备下另一辆略略宽敞些,且又是单匹的马车。
趁着赵嬷嬷去备马车的间隙,慕汐去换了套衣衫。裴行之见了, 不觉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笑道:“本王记得, 这套鹅黄束腰对襟襦裙置在衣橱里许久,亦不曾见你穿过一回, 今儿怎么想起寻出来了?”
慕汐低眉略略瞧了全身一眼, 扯出个勉强能称得上理由的理由, “既是到野外去,地上难免湿滑,我翻遍了衣橱, 也就唯有这套不拖尾的。”
正说着,慕汐不知思及什么, 忽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不由得蹙眉道:“你也得换身衣裳才行,你这一身黑的,配我这颜色也太不搭了。”
裴行之无奈地笑了下,“不过出门散个心,这般讲究作什么?”
慕汐不以为然,“你懂什么,好颜色才有好心情。我前段日子给你整理衣橱,见里头有一身靛蓝色的衣衫,配我这身鹅黄很是好看,我让人寻来给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招手让个侍女过来,吩咐她两句后,那侍女忙入正殿将那一身靛蓝色的衣裳取来。
慕汐如此热心,裴行之觉得怪异,然转念思及外头的重重暗卫,她一个小女子,谅她插上双翅亦必定逃不出去,因而遂她意去换了那般靛蓝色的衣衫。
恰在此时赵嬷嬷过来禀道:“回殿下,娘娘,马车备下了。”
裴行之这方领着她出门。
至大门前,马车后分列着二三十个府兵,赵嬷嬷并四五个丫头伴在马车两旁。
有小厮搬来矮几,赵嬷嬷搀着慕汐先上马车。裴行之紧随其后,从右边正要一脚跨上去,谁知他只听得“嘶”地一声,脚膝盖处的衣裳乍然撕裂。
众人且未反应过来,慕汐闻声,已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瞧了眼裴行之的膝盖处,温声笑道:“许是那儿的线头缝得不大好,莫若你回去换身衣裳?我在这儿等你。”
裴行之无法,望了望车身后的几十个府兵,又瞧了眼围在马车周遭的几个侍女,只得退下来,无奈道:“行吧!你好生待在马车里,本王很快回来。”
慕汐柔柔地笑着点了下头。
眼瞧着男人的衣角隐没在那扇朱红木门后,慕汐方放下卷帷。然不到片刻,她又掀起卷帷,蹙眉朝车夫道:“我好似听见马车后轮‘吱’地响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哪儿坏了,你去检查一下,若中途出现事故便不好了。”
车夫闻言,脸色一惊,忙下了车马往后头走,心里却怪道:明明他昨儿才检查过的,现下又怎会出现问题?
不想他前脚才下,还没走到后头,便陡然听见一声厉喝:“驾!”
赵嬷嬷那慌张至极的声蓦地音响起:“娘娘,娘娘,您想做什么?快下来,危险。”
一阵狂风拂过,原在他身旁的马车被骤然驱离。
那车夫且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得赵嬷嬷捶胸顿足地扬声道:“不好了,娘娘驾车跑了,速去回禀殿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鉴于慕汐今儿的行为怪异得很,裴行之心下不定,速速换完衣裳赶出来,岂料还没走到大门,便有将士神色惊惶地跑过来禀道:“殿下,不,不好了,娘娘驾着马车跑了。”
裴行之的面色陡然一沉。
来不及说什么,他当即飞身上了屋檐,见到的便只剩那一角鹅黄衣袂迎风隐没在墙角。
原来她方才竟是要支开他,且她逃去方向,却是城门。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裴行之登时黑了脸。
难怪,他的衣衫质地素来极好,又怎会出现因线头缝得不好而撕裂的情况?且他的贴身衣物有专人晾晒检查,若有线条原因,必定当即换掉,再不可能出现在衣橱里。
她从来,都不曾歇下那份要逃离他的心思。
思及此,裴行之紧握的双手顿然青筋暴起,他朝下厉喝:“你们还杵在那儿作什么?传本王令,立刻去关闭城门,给本王备马。”
淮州王府位于西郊,离城门有近五里路,途中可拐进偏僻些的小道,直达城门。
小道上并无几人,她可毫无顾忌的随意挥鞭。
慕汐其实不曾学过骑马,可眼观裴行之骑马带她的这两年,她多多少少也识得一些。
她扬着马鞭,迎着风一路狂奔。
四月底的风,裹挟着些许雨意,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