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洗尘。可你若是不想去,我便寻个理由替你回禀了,届时我自个儿去便好。”
裴行之原以为她依旧会淡淡地应一声,然后随他找个理由* 回了郦璟笙。
谁知慕汐反淡声道:“不必了,不过去略略坐罢了,我去便是。”
他一时诧然,怔了好几秒,才忙应声儿。
一顿早膳,两人皆是吃得索然无味。
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裴行之陪她用完早膳后便出宫处理一些锁事。
他在京中也有好几处田产和房产,入宫常居也只是为了方便和郦璟笙议事。那些田产他虽说交与了他人打理,可偶尔入京时还是会去巡查一番。倒不是说担心他们把所得贪入囊中,而是担心底下人会暗地里耍小心思欺辱佃户。
很多事情,唯有到实地勘察过,才知里头究竟是好木还是腐木。对于钱财方面,裴行之素来管得不严,底下人偶尔有从中获几份私利的,只要数额不超过那个限度,他也就由得他们去。
临近午膳时分,裴行之方从宫外回来。
他到庐缃馆接了慕汐去和政殿用膳。
一路上,两人俱是无言。裴行之原想着找几个话题打破沉默,奈何侧首就见她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那才到嘴边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跟在身后的管砚亦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折磨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家主子一个不乐意便要给他和东街的那个姑娘牵线搭桥。
至和政殿。
两人刚坐下,郦璟笙便从偏殿过来,三人寒暄一番后,酒菜上桌。
见里头有紫参野鸽汤,慕汐见状,忙起身朝郦璟笙福了福身,垂眉道:“方才臣妇听到陛下咳嗽了两声,紫参野鸽汤又是清热大补,现下天将入冬,陛下日理万机,鲜有休沐之时,难免寒气侵体,若此时食用紫参,恐会适得其反。”
她此言一出,郦璟笙顿了半秒,方朝裴行之扬唇笑道:“舅舅你瞧,幸亏有舅母在,否则今日朕险些误食这参汤了。罢了,撤下去吧!”
一旁的内侍忙招招手,命人将这紫参野鸽汤撤下。
裴行之微微笑了下,言语态度全然与和郦璟笙私下时不同,“夫人医术确实精湛,臣昨日见您精神有些欠佳,莫若让夫人替您诊一诊?若无事,自然是好。若有事,也可及时医治。”
郦璟笙闻言,思忖片刻,方点头道:“也好,只是用完膳再诊也不迟。”
“是。”
半个时辰后,三人用完午膳,慕汐和裴行之随郦璟笙移步偏殿。
正诊治间,管砚从外头进来。
裴行之原等在一旁,见状,看了眼凝神诊治的慕汐,预计她应当没有那般快有结果,便转身出去问询管砚究竟有何事。
不消半刻钟,他再次进来时,慕汐已为郦璟笙诊完,“陛下正当壮年,身子强健。只是近来转季,大抵是夜间起身时,不注意添衣才致略感风寒,原无什么大碍,这两日饮食清淡些便好。”
郦璟笙微惑,“不必吃药?”
慕汐莞尔道:“是药三分毒,且陛下底子强健,不用吃药,多休息休息便好了。”
裴行之闻言,又给贴身伺候郦璟笙的内侍嘱咐了两句后,这方和慕汐回了庐缃馆。
午后,裴行之照例在书房处理公牍,慕汐则在厢房午憩,两人依旧没有任何交流,旁人瞧了,只觉他们像极了在冷战中的夫妻。
事实上,裴行之亦想打破这种沉默,只是才发生了那些事,他不愿似从前那般逼迫她,他想该给她些时间去消化、去理解。
从前和她的相处模式已然够坏了,他想不出还能有比那种模式更坏的结果,顶了天儿也不过回到那时候。
裴行之原以为和她的僵持要持续一段时日,谁知晚膳时分,慕汐便打发了个宫娥过来请他过去用膳。
他微诧,忙放下手头东西,掩下内心的喜悦赶过去。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那两个宫娥被她支到外头。
慕汐见他来了,起身给他斟了杯酒,淡声道:“我听闻宫里有桃花酿,便让她们拿了一罐过来。说起来,你我重逢后,还未单独这样坐下,好好地聊一聊。”
裴行之抬眼望去,她面色平静,全然没了昨日的歇斯底里,好似那副模样只是她偶然的失落。
可他太了解她了。
她愈是如此,他便愈觉有问题。
然她鲜有主动邀他过来用膳的时候,裴行之敛着眉,神色凝重地温声道:“从前的事,我想郑重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慕汐给他夹了一块鲜鱼肉,摇头道:“从前种种,皆成过往,你我便都不要再提了。这鱼应当是今儿才网上岸的,很是新鲜,你且尝尝。”
裴行之笑着应声儿,忙夹起尝了口。
肉质鲜嫩,口感滑顺,当真新鲜至极。
她口里说着不要再提,然面上的神色却显然对他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