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极淡地笑了下。
对面的发小倒了杯酒给他,目光无意中瞥见他胸口的位置,表情突然有点暧昧,“你胸口上那是什么?”
李逍接过酒杯,“被一个酒鬼撞了下。”
发小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却似惋惜,“可惜了,还以为刚回国就有艳遇了呢。”
李逍从桌上拿了湿巾去擦衬衫上的粉底印子,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在黑色布料上轻轻擦拭,却是越擦越狼狈,非但没有清理掉,反倒大有晕开的趋势。
对面的发小见状又是忍不住一乐,“你这刚回来就沾了一身脂粉,说不定是个好兆头,说明你这桃花终于快旺起来了。”
李逍收起纸巾,“胡言乱语。”
“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还走么?”另一发小问。
“进公司工作。”李逍说。
“那太好了,以后哥儿几个能常见面了。盛泽出差了,过两天等他回来了大家伙儿聚聚。”
“没错,必须聚聚,盛泽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来,到时候让这位已婚人士来的时候带上家属。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娶个老婆藏着掖着,还玩上金屋藏娇那一套了。”
李逍闻言看过来,“他结婚的时候你们没去吗?”
“去了呀,就婚礼上见过那一面啊,印象里是个大美人,但早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你说结婚那么大的事儿,这小子当时硬是连条朋友圈都没发过。”
“谁说不是呢,一点预兆没有突然说结婚了,从通知我们到办婚礼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正好你回来了,这次聚会让他带老婆一起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天仙儿这么不敢给人看。”
李逍极淡地笑了下,没说话。
……
翌日清晨,沈鲜鲜从床上醒来,头疼欲裂。
柳筝楠正在坐在床边打电话,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却马上递了一个兴师问罪的眼神过去。
沈鲜鲜没什么反应,愣愣躺在床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木然而空洞,没有半分神采。
柳筝楠挂了电话,正欲说道两句,便听床上的人突然道:“昨天是江驰生日。”
本已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了壳,柳筝楠盯着床上略显憔悴的人,半晌,只轻声道:“我知道。”
柳筝楠叹了口气,“鲜鲜,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让盛泽听到,影响夫妻感情。”
沈鲜鲜抿唇,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不会的,我跟盛泽……”
柳筝楠看过来,“你跟盛泽怎么了?”
“没什么,”沈鲜鲜从床上坐起来,朝柳筝楠勉强笑了下,“我没事儿,医院不是打电话了吗,你去上班吧。”
柳筝楠看了眼时间,确实得走了,但仍是不放心,临走又忍不住嘱咐一番,“有什么事情我不在的话,找盛泽,他是你丈夫,这是他应该做的。”
“好了,我知道了,”沈鲜鲜有点无奈,“你去上班吧,我去洗个澡。”
送走了柳筝楠,沈鲜鲜又软绵绵躺了回去。
发了会儿呆,终于下了床,顶着一张素白的脸进了浴室。
沈鲜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多了一人。
来人一身笔挺西装,剑眉星目,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彼时正斜歪歪半躺在那里,散漫随意的作风跟那身过分规矩的装扮有些不搭。
正是她那位假斯文真败类的丈夫。
沈鲜鲜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你怎么来了?”
沙发上的人听见动静,慢条斯理坐直了身体,开门见山:“我有个朋友回国,明天晚上给他接风,你也过来。”
“替我推了。”沈鲜鲜说。
“推不了。”那人道,“这几个都我发小,从小玩到大的。”
“那让你那小女朋友去,”沈鲜鲜说,“反正就婚礼上见过一次,你那些朋友也记不得我长什么样子。”
那人蹙眉,脸色冷了几分,“成,那下月月初你姑妈生日你也替我推了吧。”
沈鲜鲜愣了下,也有点火了,“能这么类比吗?见长辈天经地义,可没约定还得替对方应付朋友,那是另外的价钱。”
“另外的价钱是多少钱?”
沈鲜鲜一噎,狮子大开口,“十万。”
对面的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闻言似乎笑了下,意味不明。
笑什么笑?沈鲜鲜不耐烦,正欲赶人,便见那人先一步起了身,“明天晚上七点,我回家接你。”
人晃晃悠悠走远,合了门,下一瞬,手机响了一下,一条收款的短信跳了进来。
“……”
她跟盛泽是假的。
这件事只有她跟盛泽知道,连柳筝楠她也没说。
盛家老爷子跟她爸是拜把子的兄弟,她爸妈出事儿后,她虽然一直跟着姑姑一家生活,盛泽爸爸却也是一直对她关照有加。
盛家男丁兴旺,婚生子私生子都算上,儿子一大堆,却独独谁也没给老爷子生个女儿,盛泽爸于是便把对女儿的一部分情感投射到了她身上,甚至一度半开玩笑跟他的那些儿子们暗示,谁娶了她,谁就是盛氏下一任继承人。
沈鲜鲜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