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下来, “开个玩笑而已嘛,这么认真生气?”
李逍脸色不大好, 看着她, 眼神罕见有点凶,“沈鲜鲜,你,离我远一点。”
沈鲜鲜撇撇嘴,稍稍离远了些, “一会儿要靠过来,一会儿又说要离远点,你还真是随心所欲, 反复无常, 你是什么星座的?双子?”
沈鲜鲜端端坐在一边, 瞧着身侧被她三言两语弄到一脸窘迫羞恼的人, 一阵稀奇,“真见鬼,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到底看上盛泽哪儿了?竟然跟他做朋友一做二十多年……”
沈鲜鲜盯着他胳膊上的伤口,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刀,就地取材, 从黑裙上撕下一个布条来。
“不跟你开玩笑了,”沈鲜鲜凑过去, 神色认真了些,“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李逍推开她的手,语气冷淡,“不用。”
沈鲜鲜无视他的推辞,直接伸手过去给他包扎起来。
沈鲜鲜素来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也鲜少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当下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她侧身坐着,微微低头,呼吸离他很近,身上一缕浅淡幽香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李逍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肌肉绷得很紧,沈鲜鲜感应到他的不寻常,下意识更小心了些,指尖上的力道更温柔了些……
像空气,又像羽毛……
下一瞬,手腕突然被捉住,李逍呼吸变重,似乎有些生气,“沈鲜鲜,你故意的?”
沈鲜鲜抬头,“嗯?”
手腕被捉住,又松开。
李逍动作僵硬,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极力压制着某种情愫。片刻,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沈鲜鲜揉了揉发酸了手腕,稍稍离他远了些。
两个人安静坐了一会儿,李逍睁开眼,似乎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去。”
李逍仍要背她,沈鲜鲜没同意,连连摆手,“我跟着你就行了。”
以你那个反复无常的劲儿,我可不敢招惹你了,离你远点才是正道。
李逍随着沈鲜鲜的指示走在前面,沈鲜鲜跟在后面,最后,二人走到一个村子里,在一个简陋的但干净的,年岁有些久的中式老房子前停下。
“就是这里,我到了。”沈鲜鲜推开门,“进来歇会儿吧,给你找身干衣服换下。”
李逍原本没打算进屋的,听闻此言看过来,神色怪异:“男人的……衣服?”
沈鲜鲜:“.…...”
他又在脑补什么?
不会又以为她要给他好兄弟织绿帽子吧?
沈鲜鲜都气笑了,正想开口阴阳两句,便听身后一道苍老和善的声音传来,“鲜鲜,谁在外面站着?”
未待沈鲜鲜开口应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拄着拐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老人朝他二人走了几步,站在院中一颗枣树下定定看着李逍,忽而,声音颤颤:“小驰?”
李逍有些怔然。
沈鲜鲜也愣住。
沈鲜鲜很快意识到奶奶把李逍认成了谁。
江驰跟她一样,自小没有父母关照,他是奶奶养大的。
江驰出事后,对老人打击很大,没几年就有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沈鲜鲜本想着将人接回去一起生活,但老人执拗得不肯离开,画地为牢,将自己彻底困在了这里,也困在了过去。
沈鲜鲜每隔个一周两周,就会过来住上两三天,老人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意识永远留在了江驰出事前那一年。
每天都在等着,等着江驰放假回家。
夏天过去,冬天过去,假期一个又一个,本该放学回家那个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人走上来,粗糙苍老的手颤颤伸过来,握住了李逍的,“你怎么才回来?鲜鲜都回来好几天了,快,快点进屋……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李逍也许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十分明白,但善良心软的本能叫他没有躲开。
沈鲜鲜会神,朝他使了个眼色,李逍低头,轻轻唤了一声“奶奶”。
老人牵着李逍的手往屋里走,走了两步望见沈鲜鲜还站在原地,朝沈鲜鲜笑得慈爱,“鲜鲜也来,奶奶做你们爱吃的。”
沈鲜鲜于是跟了上来,一如许多年前那样。
老人牵着李逍的手,像是突然留意到他湿透的衣服,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湿了?”
沈鲜鲜跟过来,顺势解了围,“奶奶,我们刚刚不小心在外面摔了一跤,我们回屋换身衣裳。”
奶奶拍拍李逍的手,“去吧,一会儿出来吃饭。”
李逍点点头,跟着沈鲜鲜进了西面那个厢房。
那是一间很雅致的中式房间,年岁有些久了,里面却收拾得一丝不苟,家具物件摆放整齐,干净有序,纤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打扫。沈鲜鲜走进来,从一个架子上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