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精神的躺着的姿态变成端正的坐姿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好像没有告诉你。”
电话那头,是低低的轻笑声,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我不是说过吗,你的事,我都知道。”
分离十二年,他不可能都知道,裴言思虽不信,但对他的话也还是很受用,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五点了,她心下一动,问他:“你是一下班就跟我打电话了吗?”
“嗯,也是特意提醒你,该按时吃药和换药了。”
裴言思低头,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小腿,因她的不上心,白色绷带上浸出了一小片血渍,醒目的暗红色,不知为何在此时格外的碍眼。
不怎么在意的伤口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她把手机更贴近她的脸,颤声说了一句话。
“秦珩,我疼。”
她明明是不怕疼的人,以前参加地下越野赛,为了赢钱,手摔折了,她都没哭过一声,流一滴眼泪,现在却在秦珩的关怀下,一道划伤的口子就让她疼得不行了。
“等我。”
电话被挂断了,裴言思还举着手机,“嘟嘟……”,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这种声音也会令人高兴。
她一头扎进枕头里,听到了自己欢悦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她才真的庆幸废旧工厂里的炸|弹是假的,自己也没有按下那个按钮。
相信他肯定会来,裴言思也不呆在这房间里了,她拿着从医院带出来的药,踉踉跄跄地下了楼,走到离大门最近的客厅内,将药摆在眼前,乖巧又雀跃地等着秦珩到来。
五分钟不到,外头有了动静。
裴言思一蹦就起了身,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就往门口走。
同时心里也纳闷着,怎么这么快,他是开飞机来的吗?
等到裴言思单着腿蹦跶到门口后,笑容顿时僵住,而后消散于无形了。
来的人并不是秦珩,而是从学校回来的裴玉琪和裴玉铭。
他们俩都在a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有名的南大念书,是令裴家父母骄傲的高材生,不像她,勉强考上a市一个垫底的大专,是难以言齿的污点。
在门口遇到她的裴玉琪两人也很惊讶,裴玉铭看不上她,冷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进门,而裴玉琪停在门口,欲言又止地跟她尴尬地对视着。
“你的伤……”
裴玉琪注意到了她绑带上的血渍,犹犹豫豫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言思倚着门,没接她的话,目光越过她,盯着外头。
裴玉琪不想自讨没趣,把“要我扶你进去吗”的话吞了回去,她侧过身,从裴言思身边经过。
他们都进了屋,裴言思待在原地不想动弹,与其在客厅跟相处不来的人对视,她还不如在门口等着秦珩来。
然而,当她越是满怀期待地等着有一个人时,越容易等到别的人,裴母出席慈善活动回来了,在家里见到裴言思时,还相当地惊讶。
“言思,你怎么出院了?”
裴母上前想扶着裴言思,被她躲开了。
裴言思讥笑着说:“多稀奇的事啊,我还回家了呢。”
昨天都去医院看她,但凡多上一点心,问护士一嘴,也不会对她出院的日子一无所知,对她的伤势毫不了解。
裴母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她觉得她的亲生女儿最近是越来越难相处了,连好好说话都难以进行下去。
不过昨天那事确实闹得难看了,裴母心里不大高兴,也耐心性子想跟裴言思解释,“我知道你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我们没有不救你,你弟弟早就报了警,将那间工厂围了起来,当时夏南选择先赎玉琪,是因为陈家英追求玉琪失败,对她怀恨在心,你也看到了,他拿着枪对着玉琪,玉琪是真有生命危险,不得已才造成那种局面的,现在大家都平安了,最难的劫难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稍微让一步,就当是为了裴家的安宁。”
裴言思紧抿着嘴,身后的拳头紧紧握起,好一个“不得已”,说得好像是她活该一样。
陈家英恨的是不肯借钱的裴父裴母,怨的是求爱不得的裴玉琪,最后一个不得已,留下她一个没多大纠葛的人给陈家英当人质,就没有人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吗。
或许有,只是没那么在乎。
所以,她不要让步,苦她一个人,幸福他们一家人,想得美。
“寸步都不让。”
裴言思刚要说话,有人从外头而来,替她说出了她的心声。
她欣喜地转头,果然是秦珩,她就知道他会来。
裴母一脸复杂地看着大步朝门口走来的秦珩,不明白他故意搅和进来是为了什么,他跟裴言思十多年没有联系,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又是裴玉琪,怎么看他都该亲近裴玉琪才是。
稍微思索的功夫,秦珩人已经来到跟前了。
他扶着裴言思,沉着一张脸,严厉非常地说:“她什么都没有,裴夫人要她让什么,让命吗?”
裴母脸都白了,她着实被秦珩惊吓到了,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