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瞬间爆发出的灵感,人也可以再某一个阶段瞬间完成蜕变,可在这个瞬间之前得有足够的积累或者体验,无中生有,于人于艺术都极其罕见。
那么,改变徐芸的契机也不该是悄无声息的。
温婉仪静心回忆着过往徐芸的言行,许久后,在她的记忆里,还真找寻到了些许端倪,那是在她跟徐芸交接里蕴分公司的业务时,她质疑徐芸跟她争抢陆思衡太过着急,徐芸愤愤地回答里,说了一个词,“两辈子”。
这说辞可以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解释,但在当时徐芸的语境里,并没有什么承上启下的作用,仅仅是用来表达她的急切,而急切,为什么要用“两辈子”来形容呢,有没有可能,那不是形容,而是事实呢?
而什么情况下,一个人能有“两辈子”?
温婉仪寻求秦珩的意见:“一个人能重生到自己更年轻的时候,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会相信吗?”
她不相信,也觉得很荒谬,这个无厘头的念头却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因为一旦她陷入到这个猜想里,徐芸身上很多的“突然”和转变都能得到解释,她甚至可以从徐芸的言辞和态度里拼凑出部分徐芸的前世来。
秦珩笑了,并不是对她异想天开的猜测而发笑,而是欣慰和赞许的笑,他说:“当然信,你都能猜出我是恶魔了,我相信你的直觉。”
“我没有开玩笑,是很认真地询问你的看法。”
温婉仪不满意秦珩的回答,毕竟他不是恶魔。
秦珩正色道:“我也是认真的,我见过那位徐小姐一面,她眼神里的复杂跟她的年龄和经历并不相符,即使她刻意隐瞒,眼中的沧桑和戾气是骗不了人。”
所以,他赞同她的猜想,温婉仪对此事又多了几分确定,除猜想之外,验证是极难的,徐芸不会轻易承认,且跟前世相比,徐芸的今生很多的节点恐怕都被她改动了,在没有更多的信息的情况下,要梳理清楚没有发生过的过去和将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刺激一下,兴许徐芸会为她继续勾勒出已经遗失的画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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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天,温婉仪开车来到了何浩林的家里。
狭窄的小巷子里停了一辆车,更显得拥挤,她驻足停留在老旧的房屋前,对这片没有受到时间和经济眷顾的建筑,不由看的出神。
十来年了,除了更加破旧,这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单调的设计经过岁月的洗礼焕发出新的魅力来,即使如今的它们在安全性上基本都算不得合格了。
残缺和破旧的美,也变得不再令她嗤之以鼻。
“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沉迷之际,何浩林的惊呼声打断了她,温婉仪从车里拿出补品和水果篮,说:“听说你受伤,我来看望你,你还好吗?”
何浩林脸上的青紫的伤痕淡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大出来,可提起打架那事,他很不自然地回道:“我没事,谢谢,进来坐吧。”
温婉仪跟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以前从何浩林家门前经过很多次,进到里头却只有一两次,里头跟她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儿时那几道追逐的身影。
她刚走到堂屋门口,院子的角落里一只老弱的大狗冲出来朝她狂吠,吓得她连退好几步,若不是倚着门口,只怕要被这狗给吓得摔倒。
何浩林赶忙上前去拉住那条狗,平常因年纪大的原因都不怎么动弹的狗,今天不知为何会这么凶,最后没办法,何浩林将狗锁紧笼子里,方才消停。
“对不起啊,温小姐,老黑它平日很温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吓着你吧。”
何浩林摸着头,挺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
温婉仪早就冷静了下来,除了最开始没防备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恢复如常后她甚至在何浩林关狗的时候还有闲心打量那只狗。
她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可能是老黑不喜欢我今天的用的香水,我小时候还摸过它,对了,你家不是养了两只狗吗?我还记得小芸和婧仪那时候一人抱着一只,能玩一下午。”
“你说的是大黄吧,它跟老黑是兄妹,不过那不是我家的狗,是小芸家的,十二年前就死了,它死的时候,小芸可伤心了,哭得一整周眼睛都是肿的。”
十二年前,这个时间点在温婉仪心里泛起了涟漪,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再也不游泳了。
她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死的?”
何浩林叹气:“淹死的,大黄喜欢水,那年春天它下水玩,河堤上长满了青苔,它玩累了想上岸,因青苔打滑,怎么都爬不上岸,不巧的是那个下午路上基本没有人经过,它,唉,最后就淹死了。”
一声细微的狗叫声,四下观望时却不见任何狗的身影,只有清风拂过的平缓绿水上泛起的一圈涟漪,想要跳入水中查看的脚步随着迎面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