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
这是她的第四稿了,看样子还是不太顺利。
秦珩走到她身边,轻咳一声引起她的注意道:“要出去走走,散一下心吗?”
温婉仪对着画了一半就没信心继续画下去的设计图叹气,她放下笔,泄气般地说:“也好,换换心情说不定效率更高。”
秦珩上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温婉仪一开始没多问,等他开着车往城北方向去,她才问他:“天都快要黑了,我们这是去哪?”
“先保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故作神秘,温婉仪被勾起了几分兴致来。
等车子开进峡谷,温婉仪被他领着走到一个类似悬崖的地方,出于对夜幕中的高处的天然不安感,她望着不远处的看上去是悬空的设施,不安地问秦珩:“你不要告诉我那是蹦极台,你要带着我在晚上蹦极?”
秦珩点头,打破了她还残存的一丝幻想说:“是,我们来亲身体验,刺激和安全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温婉仪站在原地不动了,要知道自从她放弃游泳后,只在健身房做过轻缓运动,蹦极对她来说,刺激过头了。
她试图遮掩住声音中的害怕,故作镇定道:“呃,没必要我亲自去跳,我就在旁边看着别人跳,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
情绪是可以互相传染,望着别人的犹豫、害怕、退缩和尖叫,要感同身受也没有那么难。
“不亲自去体会,是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秦珩抓住她的手腕,难得强势地将她往蹦极台上带,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不要害怕,一会儿我先跳,你看着我就会知道,这一点都不可怕,看似毁灭,看似刺激的东西,某些时候,确实是安全的。”
他太过镇定和认真,莫名令人感到安心,温婉仪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好,就依你。”
那就让她来体验和感悟一下刺激和安全的平衡点到底在哪。
她跟在秦珩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称体重,签保证书,接受工作人员的询问,然后坐电梯来到蹦极台。
秦珩在她跟前,绑好安全装置,他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蹦极台上的灯光很足,下面却是一片黑暗,他跳下去,身上的装置发着光,在夜幕中跃动,温婉仪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紧张起来。
等轮到她的时候,她好几次想开口说放弃,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她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再者秦珩在下面等着她,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安全的。
她是这么想的,但当她从台下真正跳下去的时候,温婉仪立即后悔了,见鬼的安全,血液几乎都在倒流,身体处于失重状态,轻飘飘地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强烈的刺激感让她全身发麻,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前模糊不清,似乎黑暗已经完全吞没了她。
这还远远没完,等她降落到最低点,弹力绳将她扯向上天,蹦极台上的光源清晰许多,又好像是将她从黑暗里拖出来,迎向光明,她没法再思考任何东西了,因为紧接着,她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吼叫声和刺耳的风声。
她第一次体验这种莫大的刺激,在光亮和黑暗,下降与反弹的拉扯中,不知经历了几个来回,她变得适应,甚至兴奋起来。
身体的不适感和内心的隐隐的愉悦感相互交织,各种各样的矛盾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诡异的平衡,等她被放下来,落到船上时,她竟然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
船缓缓靠岸,秦珩在岸边等着她。
她冲上去抱住了他,心情非常好:“快,我们快回去,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画图。”
她不再犹豫,事情不是非此即彼,艺术也不是,突破对未知的畏惧,便会迎来新的转机。
秦珩揽住她的腰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不着急,我出门的时候带了电脑,你的工具也都带了来,回去的途中,我开车会开得很平稳,你可以安心画图。”
今夜月明星稀,湖面静谧且深邃,微风轻轻拂过,漾起一层层涟漪,温婉仪借着夜色的遮掩,踮起脚尖,吻上了这个令她醉心的男人。
他就是她身后那根弹力绳,无论跌宕起伏,害怕或是兴奋,只要有他在,她可以放开手脚去体验各种不同的感受,有他在,她便是安全的。
几天后,温婉仪带着她的第四版设计图再一次来到了王教授的家里。
她身体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老师公布她的成绩。
王教授看完图,眉眼舒展开来,嘴角也终于有了笑意,说:“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水准。”
在她松了一口气,正要高兴的时候,王教授又说:“我已经推荐了你,下个月,带上你的设计图参加会议。”
猝不及防的好消息一下砸晕了她,温婉仪呐呐地问道:“不用竞选,直接就定下我了?”
王教授笑道:“谁告诉你要竞选了?这次的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