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挣扎了几瞬,念及他伤得惨不忍睹,她便忽而妥协了。
身前娇媚不断回应,脖颈被一双纤纤玉手缠了上,他胆从心生,似喜悦得要命,贪得无厌般不停地索求,无休无止,惹得怀中娇色轻吟出声。
这人当真是诛求无度,时隔诸般之久还不懂怜香惜玉……
她恍然一颤,娇身酥软,不稳地险些向下跌去,如此才令他放了开。
“都走投无路了还调戏……”
末了半刻,她喃喃垂目,虽瞧不见,但也能感到丹唇似有些红肿。
离声忽地微扬唇角,仍似回味无穷:“死前有美色作伴,含笑入地,死而无憾。”
“等我。”
默了许久,沈夜雪轻语二字,再度瞥望着被鲜血浸染的素衣雪袍,眸光里涌动着道不明的异绪。
她欲转身而离,忽听一声轻叹飘至耳旁。
“真不想阿雪走啊……”
兴许是跟随他有了些日子,心底也生出了几缕疯狂,她竟从一疯子口中听出了落寞。
那落寞如同掉入深渊的石子,暗不见底,无声无息。
“你给我听着,这世上有两样事物我要定了。”沈夜雪深吸一气,阖了阖双眸,而后睁开,回眸不容抗拒般凛声道。
“一个是玉锋门,一个是叶清殊。”
若她欲得这天下之势,野心诚然,加他一个也无关痛痒。
不就是个能与她互相宣泄心欲的男子,留他在侧又有何不可……
无关乎所谓的情爱,此人和她有过春风一度,能缓和她的私欲贪念,便想留了。
况且,他还予了玉峰门之势,她于情于理该回报一些。
“都是阿雪的……”眸中清色滞了晌久,仍旧卑微地轻柔低语。
她顿然走上前,抬手勾下其颈,嫣然婉笑。
下一瞬,她便极尽占有般吻了上。
离声不觉愕然,还是初次见她主动至此。
瞬时心跳如雷,他隐忍着心上狂喜,欲将此吻变得愈发强烈与深沉。
都道花月让人甘愿沉沦,她曾对这些雪月风花嗤之以鼻,不屑为顾,如今一朝陷入,却为尝尽了愉悦。
不自觉千娇百柔,适才一度升起的气势,被他逐渐占得了无踪迹,倾垂发丝微遮着漾开的旖旎春色,她不甘示弱,本能回以柔吻。
唇间交缠的情念寸寸入骨,似被缓慢倾倒而出。
她一时难以承受,玉身摇摇欲坠,攀着肩颈的双手再是不得勾紧,气息不受控地紊乱……
已然分不清是谁乱了方寸。
直至呼吸一凝,她猛然轻咳,面前清冷才放过了她。
第50章 违令者,杀无赦。
耳根滚烫得根本不敢抬眸, 虽知他看不见,沈夜雪仍是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迷惘了好一阵, 释然般灿笑。
凤额轻抵其肩, 她忽作冷嘲, 眸底染上一层浅浅凉意:“我去取傅昀远的首级。”
“将你伤成这样, 他活不久了。”
离声心下畅意得紧, 俯耳欲听得更为真切些,听这抹娇色欲为他寻上仇恨, 快意横生:“不愧是让诸多男子魂牵梦绕的花魁娘子……能得阿雪怜爱, 是我荣幸。”
“从不知我这条前朝的漏网之鱼,竟能让他们怕成这模样,”想那傅昀远与当今圣上慌乱无措的模样, 他笑意尤甚,薄唇放出狂言,“他们越是惧怕, 我便越想瞧瞧这些人会拿我如何……”
沈夜雪跟随着傲慢勾唇,指尖摆弄着二人纠缠的墨发, 原先散落在心的不安已寂然泯灭。
“说不定想将你大卸八块,挫骨扬灰呢……”
“我真要走了, 不与你打趣。”贺小将军拖不了几时, 她作势离了身, 抚平衣袖,理了理裳裙,无事发生般悠然走出牢房。
朝前走上了几步, 她听得这疯子难得关切低言,便知他还算是有些良心:“阿雪要当心。”
毕竟自己只是个漂浮红尘的女子, 如履薄冰数年,前路尚未清晰,她深知一着不慎,便会殒命当场。
于这些达官贵胄而言,杀一风尘之女,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她忽一止步,容颜未抬,只缓声道:“如我不慎丢了命……”
“我去陪你。”
身后之人回得果决,与他平日作风无差,疯得要命。
此话若为他人言出,她是不信的。
可若是离声所道,她且信上几分。
大不了再错信一回,反正她这一世已于几多风雨春秋间,误信了太多。
沈夜雪扯了扯映日丹唇,若海棠醉日般微眯了眼:“那便在黄泉边,做一对野鸳鸯好了。”
游云间星光杳杳,潭影照出玉盘,暮色收尽清寒,回至正堂前,仍见堂内二人相谈甚欢,她轻使微许眼色,退至一侧,贺寻安便明了其意。
静待着这位小将军与相府之主拜别,沈夜雪紧随其后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