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老奸巨猾般桀桀作笑。
只见傅昀远行至几步之远处,对这满身血* 迹斑驳的男子不屑道:“这么快就束手就擒,叶确麟的嫡长子也不过如此。”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离声将字字回得散漫,仿佛随然而语的嘘寒问暖,“但可惜,你们本事尚浅,还奈何不了叶府后人。”
“哦?那本相倒好奇了。”
眉目忽地弯起,傅昀远别有意味地张口回应:“好奇以你现在的身骨,入了天牢,究竟还能撑上几日。”
似忆起了尤为遥远之事,这位宰相大人轻抚上长须,为其缓声描述起了第一谋臣的求死之景。
“当年令尊可是撑了半日,便不堪忍辱,招了所有罪行,恳求着陛下赏赐下一杯鸩酒。”
沈夜雪微不可察般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人皆知,天牢中的极刑最是残忍。
第53章 他当真是姑娘的小情郎?
倘若陛下不让一人死, 便可让其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至此,傅昀远顿了顿, 又缓慢相道:“先帝开了恩, 才给了令尊一个痛快。你隐瞒身世诸多年, 欺君犯上, 图谋不轨……”
“你猜猜, 陛下是否会仁慈,给你个畅快啊?”
身旁清影却是不惧, 言笑晏晏地欲启唇回语, 正于此时,皇城司护卫朝两侧让出一条宽道。
她抬目望去,见小皇帝荀绪正容威步行来, 一袭龙袍威严夺目。
与求医时所见的那位少年小皇帝已截然不同,荀绪满目憎恶,又似虚惊一场般长呼着气:“朕来晚了, 听说傅爱卿已将贼人擒拿。”
“微臣拜见陛下。”
傅昀远见势恭敬一拜,行着宫中的君臣之仪, 宛若已于无言中达成共识,定然要将这名为叶清殊的叶氏余孽擒下。
“爱卿免礼, ”赶忙一抬龙袖, 荀绪凝望面前狂狷之影, 至今仍透着漫不经心的轻狂,顿时怒意横生,“离声哥哥, 朕待你不薄,你竟想着将朕谋害……”
“朕再是留你不得!”
而离声仅是轻笑不语, 唇角笑意丝毫不减,恍若跟前的才是被擒之人,他只是无意间从然而过。
“离声哥哥以为,朕察觉不出吗?”荀绪瞧着男子面色从容,愠怒似火,忽作狡黠一笑,“那些极刑,朕不会用在你身上。”
若为好奇地观起其神色之变,小皇帝悠然一指。
“她来替你受过。”
言毕,离声猛地一僵。
犹如被人点中了死穴,他半晌未动,本是微扬的唇角徐徐落下,引得这位身着龙袍威仪身影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荀绪笑得合不拢嘴,边笑边转眸洋洋自得般回看向一旁的傅宰相,“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让离声哥哥惧怕之事。”
这皇帝看着尚幼,却能一击命中此人的忌惮之处。
傅昀远暗自叹服,才觉其所惧为这名花月名姝:“陛下英明,一眼便瞧中了逆贼的要害之处。”
到底还是个痴情种……
在旁默然许久的沈钦亦滞住了身躯,双手攥紧了轮椅扶手,片晌开口劝言:“草民恳请陛下三思,让一女子担过非我朝磊落作风,况且还是个微不足道的青楼女……”
“此举实乃有失皇威。”眸光扫过面容平静的姝色,沈钦沉语道。
“放肆!”
荀绪听语勃然大怒,愤然甩下龙袖,使得周围随侍霎时跪落在地:“朕已下决意,何需理会他人所想?”
“傅爱卿可要好好顾着自家的狗,”区区一庶民,竟还口出狂言,教训起皇帝来,荀绪不可容忍,怒瞪向坐于轮椅之上的人,“朕记性不好,容易忘却狗主人是谁,到时随意处死了,爱卿可莫怪朕不顾情面。”
傅昀远蹙眉瞥望这不知死活的男子,险些要将自己也牵连进去:“陛下息怒,是微臣未管教得当……”
听得这几人一言一语的,仅仅在谈论着究竟谁受下此过,还真是有趣得紧,沈夜雪垂目婉笑,笑声极轻,却顿然令在场之人止了商讨。
她去受此极刑也未尝不可,反正在花月坊时早已忍受过各种刑处,已然无数次做好了命丧九泉的打算。
目光轻盈流转于浑身染血的素衣清姿上,她不由暗笑。
这布满伤痕的身子骨,若真再受上几番刑罚,怕是熬不过今夜。
“区区一身微力薄的女子受刑,也能让你们商议如此之久,民女当真是开了眼界。”沈夜雪莞尔扬眉,不甚在意地抚平裳袖。
“还不走吗?这去往天牢的路,莫不是要民女自行走去?”明眸望向皇宫的方向,她朝外行上一步,翛然回首。
“民女见识短浅,可不识宫里的路,若不慎见了些不该见的,又要无辜被罪加一等了。”
荀绪未见得有姑娘竟能如此淡然,寻思之际拢了拢眉心,吩咐护卫将此二人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