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我才……我才不理会……”
“阿雪前两日的气势, 又上哪儿去了?”身前男子闻语轻笑,边侵占边悄声反问。
“我怕咬伤你,”如若适应了许多,她抬手颤然取下布团,眸光含泪,带有万般委屈之意,“与你徒费唇舌,辩白不清……”
少听她如是幽怨,太惹人怜惜,离声未再捉弄,将其拥紧在怀,柔语安抚着。
“那便不说了,不说了。”
“唔……”欲念无休止地直冲四肢百骸,她蓦地微睁明眸,忙将衣带再次含入唇间,失了控般娇然呐喊。
这人当真是发了疯,浑然不顾她的感受,硬是将自己与她一同往绝境上逼,似想与她跌入万丈深渊里……
“不必如此,摘了。”兴许感到这抹姝色尤为难忍,离声蓦然一止,抬指顺上其凌乱发丝。
“我吻着……”
沈夜雪茫然一霎,无措般再取布团,取出的瞬息便被微凉薄唇覆上,紊乱了她的所有心绪。
二人气息不住地缠绕交织,如身处熊熊烈火,又若坠入寒冰冷湖,云奔雨骤,风驰雨聚。
此番清寂月夜下,她属于他了,而他亦归她所有……
忆不得是如何终了的这一夜,她与这道清姿向来放纵,似乎行完这一夕合欢之举,便再无遗憾。
楚梦云雨后,沈夜雪恣意妄为地静躺于清绝之怀,指尖缠上其墨发,闲然摆弄起纠缠不断的青丝,又轻柔擦拭起其额间细汗。
“算算时日,应是快了。”
她浅声启唇,纤指在他掌心处划上几道柔软之痕。
明了她心有定数,在笃然密谋着一番伟业,男子无所畏惧,仿佛拥此一人已足矣:“看来出这天牢,阿雪是势在必得。”
“可光靠贺檩,难以成逼宫之举。陛下早有防备,纵使镇国将军叛乱谋逆,也能适时收回兵权。”离声轻然提点,似欲陪她完成后续谋划。
光凭借贺大将军一人确为难成事,此话不用他说,她便知晓一二。
倘若只靠贺檩领兵攻城,她也太是目光短浅了些。
当初相府劫狱之时,率兵包围皇城的贺檩毫无防备地被召回宫中,她已然明白那小皇帝将此镇国将军紧盯了牢。
此路不通,她势必要想有后手。
新月般的眉眼轻盈弯起,沈夜雪了然于胸,颇为惬意地眯起秋眸:“仅凭贺将军,自当攻不破皇城……”
“但若再加上一人,局势便可逆转。”
她就此仰眸再观高墙铁窗,今夜的月光更是柔和,照落之处,泛起淡淡涟漪:“你且看着,看着他们大权旁落,天下之权终会落到我们手里。”
此抹娇艳婉姝素来足智多谋,思虑颇多,转念想了几番,也想不出她所道是为何人,离声单单作想着怀中娇色眉飞色舞的样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好,我便奉阿雪为帝,见阿雪盛气凌人地坐上龙椅。”
顺其话语一想那登基之景,沈夜雪眸色微亮,若有潋滟荡漾开。
“随性想想,还真是威风……”
她幻想有朝一日能成为这天下之主,幻想能借以这疯子的身世篡权谋得江山。
到那时,她便要让世人知晓,纵使是一名不起眼的青楼女,亦可在此乱世称帝称王。
可日复一日,依旧未有任何音信谣传而来。
她不免心慌意乱,一切希冀随着日昃月满消磨殆尽,连同她仅剩的一丝念想,泯灭于无边际的寂然月色中。
“走水了,天牢走水了!”
直到某个午后,天牢内响起一阵躁乱,四处传来逃离之声。
沈夜雪猛然睁眼,连忙从怀里起身,闻着一股浓烟焦灼地飘荡了来。
竟然起火了……
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她凝望狭窄的牢道,本是仗势欺人的狱卒已慌乱地向各处逃窜,火光而后现于视野。
火势之大,令她不禁一愣。
有一牢卫收拾好了包袱,漠然听着两旁牢房传出哭喊惨叫,对着几名还未作势奔逃的随侍高喊:“还管什么火势,这整座皇城都要亡了,快逃吧!”
浓雾伴随着大火弥漫开来,沈夜雪心下一慌,忙隔着牢门伸手拦下一位牢卒。
“官爷!”她娇声轻喊,双手握紧了牢门木柱,我见犹怜般苦苦哀求,“恳请官爷救小女一命,帮忙打开这牢门,小女不愿命丧火海。”
“姑娘貌美,我也想救着做一娘子也好,”那牢卒重重叹下一息,无奈相告,瞧火势袭来,立马跑得没了踪影,“可锁钥皆在牢头手上,牢头早就跑了!”
“官爷,官爷……”
至此,她终是陷在了无望里,眼见火光映天,烈火烧得昏天暗地,烟雾席卷,使得牢中之人无处可逃。
回身望向角落一块石子,沈夜雪赶忙拾起,不假思索地回于他身侧,奋然砸起了铁链。
可区区一石子哪能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