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他尽是冰冷到了极点。
水瑶苦笑了起,深觉这一番情意是丢给了一匹豺狼。
面前清寂之影森冷作笑,脖颈被扼得喘不上气,水瑶轻晃着脑袋,泪眼盈盈低语:“我曾也救过公子,公子如今竟威迫我救另一女子性命……如此冷血心硬,是我错付了真心。”
她心凉得彻底,不住地落着泪,道出的言语极是委屈:“医治这疾症的草药本就稀少,我是看在她识得离公子才……”
“我要她活着,旁的事我不关切。”
离声冷笑般一哼,极其不顾他人死活,似不惜付出所有,只为保那娇姝安然。
“她真与公子成过婚?”满是泪痕的双眼黯淡无光,水瑶欲语还休,忽作死心般问着,“公子骗我情意,是为哪般?”
欺骗情意?他何时骗过此女子情意,彼时行入此村,皆为这姑娘一厢情愿,给他端茶送水,照顾得无微不至,这道婉柔之色知他行迹,他本想将其除去。
可他总觉着,居于此屋这名为水瑶的姑娘强横之性与她有三分相像,便未曾下手,暗自饶其一命。
谁曾想水瑶竟又将她救了,这般恩情,他不可再妄下杀意。
离声拢紧眉心,讽笑未止,云淡风轻般回望屋中娇影,再多望了几眼,冷声回语道。
“她是我念的意中人,你有何不满可道?”
“你若不听命,我杀光这里所有的村人,”他忽有兴致地勾了勾薄凉唇角,俯身在女子耳旁捉弄般发问,“要不要试试此话真假?”
兴许是头一回见得有男子这般冷心,出口便是要屠光村人,压迫之息若山雨欲来,水瑶颤抖着不敢动弹,又觉脖颈处疼得快要窒息。
“救……我救……”
“恳请离公子高抬贵手……”
她断断续续地回应,眼角徐缓落着清泪,也得不到一丝怜惜。
离公子是个狠厉之人,言道的话不像是随意而谈,她一瞥烛火已燃尽的里屋,掩不了悲切感。
“咳咳……”
闻言垂落下长指,随之猛然呕出一口血,离声浅笑着拭去唇角血迹,晏然自若般随然道:“莫告诉她我来过,不然……”
“不然离公子就要屠村了……”
水瑶猛烈地咳了几声,扶上旁侧树干,回神良晌,轻声发颤道:“我心已明了,这姑娘的命就交由我了。”
听她回得郑重其事,离声缓步走入夜色中,不经意透出的阴戾已散得一干二净,仅有落寂相伴。
“方才言语有不周之处,还是要谢过水瑶姑娘。”
瞧着此道清绝背影若琼林玉树般缓缓远去,水瑶莫名落寞。
回想离公子初到村落时的虚弱之样,又望他此刻行远,想必是有难言之隐藏于心,魂牵梦萦,却爱而不得……
此后的几日,离声真如所言一般深夜而至,极有耐心地想尽主意,让榻上皎姿服下苦口之药。
这一来二去,日复一日,躺于床榻的花颜消了灼烫之温,容色也有了好转。
如同做了个极长的梦,思绪由凌乱化作清晰,沈夜雪悠缓地睁了凤眸,望见的是先前步入过的窄小屋房。
怀中佩剑已被捂了热,她垂目观了良久,混乱心绪隐约拼接成了几幅景致,忽而忆起这几夜似有男子来将她服侍。
“是他吗……”她低喃出声,直觉颇为强烈,一念后连忙下榻朝门外奔去。
屋外夜色如水,静谧无声,唯有水瑶一人正于屋前收拾着草药。
将最后一包药材装入囊中,水瑶起身,欲回屋安寝而眠。
沈夜雪立马喊住这抹秀色,无暇顾及救命之恩,怅然问道:“今夜可有男子入了此屋?”
故作茫然不解,眸前姑娘疑惑环顾四周,轻巧而回:“姑娘是迷糊了,这里唯有我一人住着,哪来的男子?”
“那汤药……”她抬袖一指木桌上的空碗,心头疑虑更深。
“姑娘发热昏迷了,适才是我喂的。”生怕她察觉出端绪来,水瑶镇定下心,耳畔不断回荡着离公子的逼迫之语,从然答道。
“姑娘还一直轻喊着个名姓,我想着,那应是离公子吧?”
翻涌而起的异绪转瞬间平息而落,无意滋生出的猜疑破碎无痕,她目色微暗,若为失落地走回屋去。
“许是梦见了,我太久未见他了……”
回至硬榻之上,她便将自己埋于被褥间,仿佛获了珍宝般再而拥住了剑鞘。
作想着疫病未愈,长夜漫漫,应能再休憩上几个时辰,然她阖上双眼,却是一宿未眠。
病重昏睡之时,并非是她胡思乱想,确有一人将她照拂得周全得当。
她左思右想,除他以外,再想不出另有旁人会做出此举……
若想知因果却也不难,再装病上几个昼夜,她便能知晓来者为何人。
可此趟出宫已过了太久,再不赶回皇宫,她怕是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