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的纨绔子弟,不差这一次。”
此道淡雅身影看不惯那贺寻安已非一二日,亦是可言,觊觎她的男子,他皆厌恶,皆默默怀恨在心。
宽宏大量一词从不会被放于他身上,他也不屑得他人称颂。
她未计较作罢,随心放任他去了。
从昨夜宫宴之时,便未见那贴身婢女,沈夜雪困惑地张望:“一夜不见听荷,听荷去了何处?”
“回陛下,听荷她……”一宫侍欲言又止,眸光落于不远处。
顺目光遥望而去,她凝眉见听荷正跪拜于石阶下,似已被日光曝晒了多时,额间渗满了汗水。
“奴婢有罪,有负圣恩。”
听荷颤巍巍地叩拜着,双腿已跪得发了软。
沈夜雪不解更甚,凛眉道着:“何罪之有?”
“奴婢办事不力,被人暗中调换婚书,还……”陛下吩咐的大婚之仪出了差错,今日必会降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请罪,听荷颤抖着抬眸,瞥见陛下身边随步而行的公子时,顿然惊诧。
“九……九千岁……”
昨晚与陛下拜堂之人应为贺将军才是,九千岁分明杳无音信,怎会……
怎会真现身于陛下的寝殿内。
听荷甚是疑惑,将后续之言硬生生地咽了回,垂首更是不敢作声。
“不必领罚,皆是我做的,”清冷之声从清绝身影的唇边飘荡而出,离声晏然浅笑,行着礼数而答,“陛下若要降罪,降于微臣便可。”
此人几时会对一小宫女求上一情了,沈夜雪愕然一望,几瞬后极为镇静道:“九千岁替你求情了,还不快谢恩?”
昨日擅自更换婚书之事既是他为之,她便就此饶恕了这贴身女婢。
加之他难得为他人求情,若不放此侍婢一回,倒让人觉着她太不厚道了些。
“谢九千岁恩典!”听荷受宠若惊般磕上几个响头,眼含热泪地拜向一侧的九千岁。
这宫女应对离声更多了几分忠心,她寻思半刻,决意令听荷回栖羽殿去:“你原先便是栖羽殿的女婢,现今玉尘已回了宫,你就与往常一般,服侍于大人身侧。”
“奴婢从命。”
听闻能回栖羽殿,虽有遗憾不能伴随陛下,可一想又能成日偷见九千岁,听荷面容一羞,又埋低了头。
随望听荷被搀扶起身,随后缓步退离,沈夜雪远目而眺,遥远便见着贺寻安气势汹汹地行来,溢出眼眶的是从未有过的怒意。
贺小将军本是个倜傥却温润的公子,从不会露出这般憎恶之色,此回定是被离声惹了怒,无处宣泄才来将她拜见。
“末将要对九千岁参上一本!”贺寻安高声一喝,肃容而跪,所道之语欲让在场众人皆听得字字明晰。
“一言不合便将末将缚于烟花之地,九千岁目无王法,狂妄至极,理应严惩!”
“贺爱卿言之有理。”话中的荒唐之举只真不假,此刻周围侍从皆听了着,沈夜雪不可推却,悠缓地望向所谓的玉尘公子,轻描淡写般言道下罚令。
“朕就罚九千岁禁闭一旬,加之跪抄经文……爱卿可觉朕秉公无私?”
幽禁与跪抄经文并罚,已是身为朝中大臣所受最为屈辱之罚,贺寻安闻言再拜,似是解了些心头恨意:“陛下公正严明,气度恢宏,是为明君圣主。”
她面色沉静地回望离声,有模有样地启唇:“劳烦九千岁从此一令了。”
“臣认罪。”
离声见势尤为顺从,领罪而离,思绪令旁者瞧不明。
此罚无论他愿不愿受下,皆已成定局,毕竟王法宫规摆着,这番她是要为贺将军讨回公道的。
沈夜雪随即命远风去传报圣意,皇城司可收手回宫城:“远风,去告知无樾,人已返阙,无需再寻了。”
于此,唯留她和这玉面将军在宫殿石阶前,像是互相在候着对方先道。
贺家公子对她怀有爱慕之心,当初是她撩拨在先,此番残局,是要让她亲自来破了。
“贺将军风流倜傥,也到了娶妻之年,”沈夜雪勾唇蓦然而笑,闲适地谈起近来接见使臣一事,意味深长道,“此次西域使臣来觐见,随行而来的还有位西域公主……”
柔和眉眼微挑,她闲然又道:“传言此公主喜爱我朝秀美男子,朕觉得贺爱卿可多做些思量。迎娶该公主,对本朝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此后自有离声作伴,她再不缺男子围绕在旁,一来是因离声不喜,二来是担忧更多的男子会遭其“毒手”。
“末将不愿。”
岂想贺寻安仍对她怀着心悦之情,紧念着此心思不放,公然拒起皇恩来。
这位贺小将军依旧叩拜在地,缄口不言了一阵,俊秀眉目一凝:“末将心有何人,陛下肚明心知。”
沈夜雪讥讽作笑,想着二人身份已今非昔比,他还如此执意,便是自不量力了:“你将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