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闯出多名刺客,又恰好是是在她欲动身的前一夕,定是幕后之主得知她要来,才谋划了这一出。
傅昀远遗留之势已不可归揽,沈夜雪仍觉自己太过天真,昨日竟想着收揽那佞臣的势力:“这势力是揽不了了,而今看来,只能诛灭,不留后患。”
“待巡视上一番,便当作微服私访归去罢。”
她如今只能佯装未看破局面之态,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村而走。
离声凝思一瞬,浅笑再道:“阿雪既知他们了然了你我的身份,再深思少许,就知踏进这村落之时,已走不了了。”
“敢光明正大弑君?”
话外之音便是她已入此网,想脱身再难。
沈夜雪不予反驳,心知他所道有理,却不甘忍这口气:“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我好欺?”
身旁姝色锋芒毕露,险些要惊动屋舍内蠢蠢欲动的村民,离声抬指噤声,将其揽至檐下一角:“避免打草惊蛇,今晚先过上一夜。”
她听罢眸光明澈,忽有万分兴趣地朝他瞧看:“阿声留有后手?”
都道叶确麟是前朝御前第一谋臣,身为其嫡长子,多少也会耳濡目染一些。
她静观眸前叶氏公子,才想起他曾也是饱读诗书的富家子弟。
“让阿雪空欢喜了。”
离声回得心安理得,遗憾泼灭了她心头燃起的希冀。
敛眉思忖了片霎,他意有所指而道:“阿雪适才亲自说的,晚上接着来。”
“你……”
沈夜雪一时无语凝噎。
已是千钧一发之际,他竟还想着风月缠绵之事,简直疯得令人发指。
第97章 若见了,是要杀掉的。
她欲言又止, 怒意升起又陨落,最终皆化为了阵阵羞恼,原本的思绪被扰得一团乱。
“不用惊慌, 会有人来救驾。”
仅轻巧落下一语, 令人不知所以, 他便带着这抹明丽去寻一居所过夜。
此处的村人瞧着人心惶惶, 对她畏惧不敢多言, 却仍为她腾出了一间屋舍,让她安顿了下。
那茅屋虽是简陋, 对于旧时无处可安的她而言, 已然是再好不过的安住之所。
更何况如今还有清逸无瑕的公子伴于身侧,她便未再有埋怨之言。
一轮圆月穿梭于云层中,清冷玄辉倾洒而下, 笼罩起一片沉寂。
安然躺于清雅之怀,沈夜雪墨发绕指,饶有兴致地贪图着眼前美色。
窗外明月依旧, 冷寂得让人发慌。
回想他适才所说,她不明是救驾之人是为何方神圣, 悄然问道:“阿声……真会有人来吗?”
“度过今夜,便会有。”离声仍道得含糊其辞, 眸中笑意不减, 又将她揽了紧。
“可贺寻安还在边塞, 无樾被留在了村外……”至此,她思虑不出还有谁还会这荒郊之处率着兵马前来营救,思索之余, 樱唇已被覆了层灼息。
“嗯……”
耳畔轻荡过低沉的蛊惑之语,她听得神思微恍:“阿雪想知何人会来救驾, 那便要多讨好我才行。”
一切心绪于旖旎中烟消云散,似乎将烦扰之事交于他,她便可安宁一世。
沈夜雪娇柔攀上其肩,欲一同沉醉今宵月色里。
叩门声忽于此刻响起,顿然打破一方宁静。
云雨缱绻戛然而止,忙起身理上裙裳,她开门一望,屋前伫立的是白日里撞见的孩童。
那孩童嬉笑着眨起眼,目光朝屋里床榻一瞥,稚嫩道:“我来找姐姐玩,姐姐睡了吗?”
“我记得你唤钗儿,”犹记妇人唤得之名,沈夜雪望屋外漆黑清寂,薄雾弥漫,已瞧望不清村内之景,“夜已深了,还不入睡?”
名为钗儿的女童晃了晃脑袋,拧紧了眉心,不悦地嘟起了嘴:“侍卫哥哥又进了娘亲的屋子,钗儿睡不着,就跑了出来。”
看来这村中的妇人与村卫苟合是常有的事,她蹲身拍了拍孩童双肩,柔声相问:“姐姐问你,那侍卫哥哥常去找你娘亲吗?”
“嗯!娘亲说,跟了侍卫哥哥,我们所过的日子就会好起来。”钗儿疑惑皱起眉眼,天真无邪般落下几滴泪珠,言说得极为可怜。
“可是……钗儿想念爹爹,好想再与爹爹相见。”
村人许是觉此局面无望,与其在此村中坐以待毙,受傅昀远压迫多时,不如与村卫苟且偷生,倒这日子好过许多。
世人大多为己而私,情爱于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她漠然一笑,只道这世间情思颇为可笑。
孩童揉了揉发红的泪眸,小声发问:“但钗儿不懂,娘亲为何不思念爹爹,成日要与那侍卫哥哥作纠缠。姐姐,你说娘亲是不是不爱爹爹了?”
“她只是为安身立命,为谋求活路而已,至于是否动了情,我非你娘亲,我也是不知的。”沈夜雪轻叹一息,忽觉这孩童无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