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两天。
吴玉林的方舟跨过北部群山,降落在了天宝坊市附近。
不知从何开始,天宝坊市便进入了戒严状态,周围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
按常理来说,吴玉林作为天宝坊市的主人,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坊市,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守卫敢拦他。
可吴玉林却并没有这么做。
在临近坊市的时候,江枫一行人便换了行头,绕过坊市大门,进入了一条荒废许久的地下通道。
“外面那些守卫都是家父身边的亲卫,一旦被他们发现小生离开了坊市,家父定然会借此机会造势,难为两位道友陪小生走密道了。”
“无妨。”
江枫摆了摆手,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遍布灰尘的地板,又摸了摸墙壁上的石灰,一阵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思索片刻后,江枫扭头看向前方带路的吴玉林,轻声询问道:
“这条密道很久没用过了吧?”
“不错,这条密道荒废已久,隐蔽效果极佳,若是常年使用,恐怕逃不过家父家母的耳目。”
“少坊主没有派人来检查过这里的情况吗?”
“自然是有的,小生的线人就是从这里出城传递的消息。”
轰隆!
吴玉林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江枫几乎是在一瞬间抬起头来,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密道。
他止步的动作瞬间引起了吴玉林的注意。
年轻的少坊主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江道友,你怎么了?”
“少坊主不觉得这条路干净得有些过分了吗?”
“干净?这四周不都是灰……”
吴玉林刚想说这里到处都是灰尘,但他不是傻子,很快便察觉到了江枫话里的玄机。
这里确实“干净”得有些过分了,竟然连一点足迹都没有留下。
霎时间,吴玉林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双手当即把住了腰间的雌雄剑。
不过江枫却一把拦住了他,并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少坊主不必激动,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江道友的意思是……”
“放心,有我在。”
吴玉林当即一愣,半晌之后,他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将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
若是别人说这话,吴玉林只当放屁,可这话若是从江枫嘴里说出,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江枫的确有说这话的本钱。
“那便继续前进吧,看看家父给小生准备了何等大礼。”
“吴叔叔,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灵韵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不懂了呢?”
潘灵韵有些苦恼的看着江枫和吴玉林。
虽然她不是小孩,可在江枫和吴玉林面前,她始终感觉自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等会你就知道,紧跟在为师身后,不要乱跑。”
“小妮子,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用双眼去观察,用双耳去聆听,用内心去感受。”
“听不懂……”
潘灵韵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可江枫和吴玉林都没有做出解释,只是一味的向前走。
虽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潘灵韵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需要跟在江枫身边就好了。
随后的路,三人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前方的黑暗渐渐退去,一道明亮的光线出现在视野尽头。
江枫见状,当即拦下了走在最前头的吴玉林,率先踏上了向上的阶梯。
密道的出口是一间杂物房。
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老旧的大型器物,毫无规律的摆放在出口周围,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这里。
江枫将眼前的木头架子推开,手持青霄剑踏出了杂物房。
只见七八个粗麻布衣的仆役正在庭院里打扫卫生,一个身穿华服的鹤发老头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扇着风。
或许是察觉到了江枫的出现,鹤发老头微微眯起眼睛,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与此同时,庭院里扫地的仆役们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向江枫靠近,目光中带着不善。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守在这里。”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里可是天宝坊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来啊,将他拿下!”
鹤发老头一挥手,周围的仆役们便纷纷拔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以极快的速度朝江枫袭来!
庭院的空间并不小,但对于七八个人来说,还是过于狭窄。
在这种地形中用软剑突袭,哪怕是修仙者一个不留神也会遭受重创。
然而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江枫连躲都不打算躲。
一群连筑基都不是修士还不值得他出手,他还不屑于欺凌弱小。
“心如意。”
在仆役们冲上前的一瞬间,江枫脖子上的法宝便瞬间发动,将一行人冻在了原地。
“哦?有点意思。”
眼见这么多人连江枫的衣角都不曾碰到,鹤发老者这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一边挥扇一边开口道:
“既然你能从密道里出来,想必是少坊主从外面请来的护道者吧?”
“你倒是门清,既然知道我是少坊主的人,为何还不快把路让开?”
“哈哈哈——”
鹤发老者抬头轻笑两声,一直维持着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他在庭院中踱步,不紧不慢地说道:
“近来天宝坊市魔修截道事件频发,少坊主心系坊市安危,亲自出城清剿魔修,却不幸——在斗法中陨落,老夫为了替少坊主报仇,追踪了整整十天十夜,终于找到了贼首。”
“首”字长音落下,鹤发老者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江枫身上。
恐怖的威压从其身上释放而出,如同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
在这道威压当中,江枫还感觉到了金性的压制。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摸清了鹤发老者的底细。
“艮山金性——岩柱。”
“哦?你这厮倒是有两把刷子,竟然能一眼看穿老夫所修金性。”
鹤发老者一如既往地笑着,哪怕被江枫看破了金性,也依然保持着镇定。
“可那又如何,不入金丹,终为蝼蚁!蝼蚁就该被埋在土里,永远见不到天日。”
“狺狺狂吠,放着好好地金丹真人不做,竟然跑来这里给别人当狗,真是恬不知耻。”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也罢,今日便让你看看金丹与筑基之前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