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这里所布的是北冥玄煞阵？”
阴寒之中，肖恩朝旁边的楚可怜好声询问道。
手脚冰冷，牙齿打颤的楚可怜正在运转体内的功力极力抵御室内横生出现的阴风，她看着身上冻的已然出现白霜的肖恩，只觉得很不能理解。明明对方双手环胸，在不停地揉搓两只手臂，脚更是在不停地动，不时，还会哈气之类，可她看着他，就是觉得他们不一样。
她是真的冷啊！
而他，也冷，但、对了，是不怕冷！
没有错，就是如此。
亦因为此，她连忙点了点头：“是北冥玄煞阵，你有破阵的办法吗？”
最开始的时候，楚可怜有利用手中的飞剑，或动别的脑筋，试图能够破围，实在没辄了，她也才选择运功抵御阴寒。
反观肖恩，则是悠然站在旁边，像看猴把戏一样观赏她，整得她很没有想法，当时更忍不住为之朝对方吐槽：“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结果呢，肖恩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着急有什么用？而且，你那么聪慧，如果能有什么办法，你肯定是能找到或想到的，根本不需要我。”
只觉够够的楚可怜也懒得白费力气，在室外吴器的调侃声中，默默尽着自己的能力。
现在，肖恩终于开始想办法了，联想他刚才的悠闲，她真的很想数落他几句，但这种时刻，楚可怜已经没有心思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了，因为如果肖恩也没有办法，他们就可能直接冻死在这里。
明白现实的楚可怜也只能期望肖恩确实有相关的实力散漫。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便在这时，肖恩踱步如书生般吟了起来，那书生意气，看得楚可怜禁不住伸手抹汗。他是真……还是说，他乃故意装疯卖傻，为的就是气自己？
但这应该不可能！
楚可怜联想到了肖恩在李芙欣面前的操作，摆正了心态，朝肖恩好奇道：“你念这个是做什么？”
“这首古诗词名为逍遥游。”肖恩笑容可掬。
若不是边上阴风还在呼呼作响，楚可怜看到肖恩的笑容，都以为自己二人乃是在效外闲游。
饶是如此，她还是压下心中的情绪：“所以呢？”
“既然此阵名为北冥玄煞阵，那么，它的煞呢？”
楚可怜就想张口，可话到嘴边，她转念一想，不由赞同道：“对啊，难不成，这是残阵？”
“你觉得阵法是什么？”肖恩反问楚可怜。
楚可怜摇摇头：“我也不太懂。”
“大部分的阵法，都是依天地而建，内里契合着天地运势。而次一等的，便是修士们利用阵盘布阵。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可能是实物攻击，抑或者是幻象攻击，但无论怎么样攻击，效果最好的，肯定是需要施阵者辅以当时的局势做出灵活调度。”
“然后呢？”
“如果缺少了当事人的操控，那阵法就算能运行，只需你自己内心不乱，瞅住机会，什么大阵，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罢了。”
室外还在调息的吴器忍不住笑了：“弟弟，你想得太天真了，煞没有，只是还没有到时候吧，等下真运行了，有你哭的。”
“煞是从哪里来？”肖恩不以为意：“就如你炼制的鬼魂，它只是灵体，真能伤人一分一毫吗？而鬼魂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可以令被攻击者感到恐慌畏惧，天地本来没有阴冷，却因为内心的想法，进而感到阴寒，受到惊吓等。”
肖恩说话间，指向了石室旁边一处，朝楚可怜吩咐道：“你用飞剑试试那里！”
楚可怜朝肖恩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里黝黑无比，仅是令人一看，就心里不由发毛，而事实上，定眼仔细一瞧，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不过，肖恩说的煞有介事，反正都这样了，楚可怜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并，再一驱引。
呼！
她的飞剑便化作一道惊鸿，直刺那黑漆之处。
让楚可怜万万想不到的是，就这么轻易的一下，本是在室内袭人的阵阵阴风忽然就戛然而止。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这样看来，我判断得没有错。”肖恩笑了：“阵的厉害，不是在阵本身，而是在施阵的人！”
楚可怜只觉得肖恩牛逼：“可你怎么知道那里是阵眼？”
“观察、思考。”肖恩轻描淡写道。
别说楚可怜，就算是外边的吴器，亦觉得他装逼：“真就这么简单？”
“我们天道宗的入门级心法名为练气诀，该法诀的第一句，便是练气之道，首在练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空气忽然就变得安静。
肖恩侃侃而谈：“当时有人在课堂上就此提过疑问，所谓的心，不是指人的心腑，乃是指心神，同样是黑影，有的人认为那是鬼，有的人可能认为那是想要谋杀他的仇人，也有的人，或想作对方乃江湖中的大盗，这即跟阵形一样，关键的不是阵法本身，而是你我他。”
“一个阵法，少了布阵的人，那就宛若人的肉体失去了魂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当然，大哥哥，你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学，我刚施展的秘术有驱恶辟邪之效，常人要想保持不动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
“好，弟弟，算你厉害！”外面再次传来了吴器的声音，紧接着，轰隆一声传来，石室的入口被打了开来。伴随之的是吸魂帆飞行的声响。
楚可怜和肖恩对视了一眼，正想出声，哪想得到，肖恩居然大踏步朝前走去，也不怕有机关。
她踌躇了下，终还是一咬牙快歨跟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飞剑却是握得极紧，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待得二人从地下石室走出来，却见天色微微亮，而右手边，吴器已然御器飞走，眼看着他要消失在丛林另一头，其却转过身伸手朝肖恩隔空一抱拳，空中更是传来对方的声音：“弟弟，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肖恩不由看向边上的楚可怜，却见其正看向自己，他不由笑道：“我说了，这家伙有点道行，他从我刚才的话里，听懂了一些道理。”
“是嘛！”楚可怜不置可否道，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因为直觉告诉她，下次再和吴器碰面，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肖恩看出了楚可怜心中的担忧，饶有意味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楚可怜好奇道：“怎么？”
“他能进步，你不一样也能进步吗？”肖恩笑容可掬：“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魔功的反噬，而你身处天道宗内，又有我的补偿，如果这都还不能相信自己，那么，你就算不栽在他的手上，也迟早会倒在别人的手里。”
楚可怜抬起了头，注视着笃信的肖恩，神情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