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目不转睛地看她:“沅儿。”
佟佳沅笑了笑:“表哥这是要感动得落泪吗,那也先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呀。”
康熙也笑了起来:“此番病重, 真的叫朕明白了不少事,多亏了有你在朕身边,不然, 朕还以为真的要去见皇祖母了呢。”
佟佳沅用药堵住了他的嘴:“表哥如今已是大好, 做什么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表哥如此年轻, 就算是见了皇祖母她老人家也要把你给骂回来。”
康熙咽下了药, 微微咳嗽了一声,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受虐狂呢。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还好表妹跟着出了宫, 不然他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他看向佟佳沅,眼里溢满了情绪。
佟佳沅等到他睡着了,才出了门,门外站着的依旧是梁九功,她笑着问:“梁公公可是真的休息好了,万岁这里有本宫呢,不必着急回来当差。”梁九功当日奉命传信,可谓是连命都跑掉了半条,人到畅春园立刻就起不来了,还好这园子里别的不多,就是太医多。
她连忙让太医给这位大功臣梁公公把了脉,太医说只是累着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便好了,佟佳沅便准了他几天假,让他先回去歇着,等病好了再回来。
这可把周围当值的太监看得眼都红了,心想着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有梁爷爷的尊贵体面,那这辈子才算是值了。
梁九功照样一副谦卑模样:“多谢娘娘厚爱,只是伺候万岁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有半点疏忽。”
佟佳沅笑了笑便没再说话,这宫里的太监不比宫女还能出宫这条路可走,他们一进宫便是彻底出不去了,所以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主子身边钻,一旦上去就不会再让自己下来,别说是小病,就是爬不起来了,也不见得舍得把主子身边的位置让给别人。
自从康熙病了,她也就跟着住在了这清溪书屋,只是两人睡同一间屋子有些不方便,她便住进了后殿,看她进来,听荷连忙给她上茶。
“主子连日照顾万岁,真是辛苦了,快喝口茶歇歇吧。”
她接过茶盏,“这些日子,我照顾万岁,你照顾我,咱们谁都不闲着,你也快歇着吧,别忙活了。”
听荷冲她笑笑:“主子,膳房的人刚刚过来问奴婢,午膳用鱼肉做汤行不行。”万岁病的这些日子都是由自家主子照料的饮食起居,膳房那边也习惯先拟了单子过来问主子一声,怕的就是出有什么不妥,万岁吃了再怪罪过来。
果然她见主子摇了摇头说:“表哥不喜将鱼肉混在粥里,就煮些米汤来,再上几个小菜,青菜也要有,不宜太过荤腥。”
听荷点了点头,便去膳房传信去了。
康熙身子刚一转好,就开始看这折子了,还是她多番劝说,让他多休息,少费神,太医也说他身子刚好,不宜太过操劳,才让他定了一天只看半个时辰的折子。
她虽不知前方对战噶尔丹的局势到底如何,但只看康熙的神色,就知道好不了多少。
八月,听说噶尔丹已向大清乞和,这本是好事,这场仗打到现在,双方都损失惨重,大清即便是胜也是惨胜。
谁知没过多久,裕亲王八百里加急送信过来,说他们中计了,噶尔丹逃走了,康熙的脸色瞬间漆黑如墨。
这场仗打得虎头蛇尾,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其间还有传言说放走噶尔丹的是大阿哥,裕亲王只是个背锅的,可看着康熙的神色谁也不敢多问,只知道噶尔丹逃了,大清惨胜,连裕亲王都受了责罚。
只是大阿哥收兵回府后也开始闭门不出,连宫里的惠妃都跟着消停了不少,可见传言也有几分真,即便此事不全是大阿哥的错,那也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佟佳沅则忙着给佟家送伤药,这次打仗她大伯和阿玛也跟着去了,还带了伤回来,本以为是能立功的事,可没成想是白忙活,要她说啊,人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还想着什么功劳。
一连几个月康熙都没什么好脸色,连胤禛都不敢随意过来给她请安了,每每想来,还要找小太监来问她一问,方不方便。
佟佳沅看向身下的胤禛抽了抽嘴角,“瞧你这点出息。”
胤禛也无奈:“额娘您是不知道,最近皇阿玛的脾气是多么的令人发指。”说着他还不放心地看了看门外:“儿子实在是怕碍着他老人家的眼,再被布置几倍的功课了。”
她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回阿哥所去吧,别在这* 给她添乱了,一旁的听荷都笑了出来,给她上了新的点心。
屋里的点心刚才都被四阿哥打包带走了,说是御膳房做得不如坤宁宫的小厨房的好吃,他还要给五阿哥也分些,这次就多带一些。
佟佳沅听了都摇头,也不知道他和五阿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要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