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秩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怎么了?”
周归心还以为他要工作了,忙从椅子上下来。
“这是今天上午的文件……”助理把数据放到桌面上,又迟疑着开口,“还有开除苏青竺的事情……”
周归心托着腮,好奇段秩的工作内容,又怕给他打乱,想看又不敢看的,十分纠结。段秩见状,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温声道:“好奇就看,弄坏了我还可以打印。”
那助理又下意识地看向周归心。
周归心接触到他的目光,十分坦荡地给他打招呼:“你好。”
助理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下意识回了一句:“你好。”
“张铭,我助理。”段秩见他打招呼,便给他介绍了一下。
又给张铭道:“这是我……”
他下意识想说老婆,又觉得周归心肯定害羞,便停住了,准备说成“伴侣”,谁知周归心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小声道:“老婆。”
张铭一愣。
段秩也一愣,他偏头看向周归心,周归心脸都快红透了,还自认为伪装地很好,分明下一秒就要钻桌底下去了。
周归心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段秩方才顿的那一下让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总感觉自己像是那种不给别人名分的渣男一样,于是脑一抽就说了出来,眼下快羞死了。
段秩反应过来了,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应道:“嗯,这是我老婆。”
周归心听完这句连耳尖都泛了红。
张铭不愧是他助理,反应相当快,迅速改口道:“夫人好。”
什么夫人……!
周归心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他一个男人,还是皇帝,怎得就让人喊了“夫人”!
眼见着周归心快到极限了,段秩看向张铭,道:“你先出去吧。”
张铭点点头,退得也相当迅速。
“害羞了?”
段秩走到他身边,周归心双手捂脸不想看他。
周归心相当熟悉段秩的脾气,眼下不换话题他能抓着“老婆”这件事说到天荒地老,他深呼吸了一下,提起来苏青竺的事情:“你要辞退苏青竺?”
段秩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周归心站起身,揽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你不辞退他好不好?”
段秩向来吃周归心撒娇这一套,眼下听见这种让人醋意大发的请求也不过揽了揽周归心的腰身,亲了亲他的嘴唇:“说说看?”
周归心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支支吾吾地:“就是……朕不想……”
段秩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他垂眸看着周归心,周归心也眼巴巴看着他,低声撒娇:“段秩……求求你了。”
段秩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满身的醋意全都化作一记在周归心唇肉上的不轻不重的啃咬:“惯会撒娇。”
周归心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段秩,你真好。”
时隔好久,段秩再次收到了周归心的好人卡。
段秩跟周归心腻歪了一会儿便要处理公务,老板椅是周归心坐着,他自己就拉了个木凳子坐,周归心凑过去看他批文件,小声道:“你看朕像不像来监工的?”
段秩抽出一条胳膊环着他的腰:“嗯,皇上以后做老板,我给皇上打工。”
周归心大惊失色:“朕才不要。”
本来做皇帝就够忙了,来这边后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一当老板岂不是全完蛋了!
段秩失笑了一下,便道:“嗯,那皇上管着我就好了。”
周归心跟段秩去了那一次公司之后就来了兴致,一连好几次都往那儿跑,他也不干什么,就光看段秩处理公务。偶尔钻去人家员工堆里听八卦,听到震惊的还会偷偷来给段秩分享。
段秩:“……”
他公司的员工本是卷生卷死的那种人,盈利高是真的,但工作氛围难免沉闷了一些。周归心来了之后莫名就活泼了起来,有如一潭死水中游来一条活泼的小鱼,整个池塘都变得有生机起来。
连带着原本的万人迷苏青竺都黯然了不少,但没人在意,苏青竺本人也不在意。苏青竺生日那天闹出了那么大的难堪,结果次日照旧给周归心带李洋甜品店的小甜品,不知道是不是醒酒后忘了事。
他不提,周归心也从善如流地不提,只是苏青竺再给他带甜品,他总会分苏青竺一半,说是给苏青竺帮他带甜品的报酬。
两人分吃同一块甜品,甜不甜周归心不知道,倒是段秩快酸死了,周归心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被扔进了醋缸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酸怕了,周归心后来便没再去过段秩的公司,一连在家里待了好几天。
“明天跟不跟我去公司?”段秩帮他洗好了澡,抱着他出了浴室,一边给他吹着头发一边问。他还是喜欢周归心在他身边的感觉。
周归心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靠在段秩怀里,闻言,他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道:“你下次再这么过分,朕就让人砸了你的公司。”
段秩亲亲他的嘴角:“皇上砸着玩就是,到时候我再建。”
周归心抬眸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段秩某些发言实在让人震惊,最主要的是,仔细想来,这事他还真能做得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段秩已经给他吹好了头发,周归心指了指衣柜,给段秩道:“你去看看。”
段秩挑了挑眉,走过去,衣柜里面是迭好的衣服,衣服之上,一副卷轴就显得特别显眼。
他拿了出来,走到周归心身边:“是这个?”
“嗯。”周归心应了一声,眼里带了几分期待。
段秩旋即展开来——是一幅画,万马奔腾,掀起的尘土飞扬萦绕,栩栩如生地简直要踏出画卷。画的最下面,盖了周归心的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