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心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脸上红得厉害,他往门上靠了靠,道:“你痴心妄想……前几个不说,最后一个简直天方夜谭,只有半个月。”
段秩唇角噙着的笑渐渐消失了,他的胳膊撑在门上,却是渐渐下移,忍不住用指尖却描摹周归心的五官轮廓,像是要把他一直记在心里似的。
周归心抬了抬眸,又看向别处:“41%只是朕表达出来的情感,你只要记得这个就好了。”
他推了推段秩肩膀,催促道:“好了,一股血腥味,熏到朕了——”
他剩下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嗓子里,嘴唇上传来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段秩跟他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分明是最亲密的举动,但是他俩谁也没有闭眼睛。
“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段秩松开了他,轻声道。
周归心睫毛颤了颤,偏过头:“朕可以陪你胡闹半个月。”
“若我偏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呢?”段秩扣住他的手,再度亲上了他的嘴唇。
这次他没有浅尝辄止,十分不讲理地同他接吻。周归心的心都颤了颤,半晌,他环住了段秩的脖颈,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切实际。”不知过了多久,他俩才分开。周归心被亲舒服了,揽着段秩的脖颈懒洋洋地点评着。
段秩揽着他的腰,下巴垫在他的肩上,道:“臣想想办法。”
周归心笑了一声,有几分认命的心碎感,他分明没有喝酒,却跟醉了一般不甚清醒,他说:“段秩,你疯了。”
这应该是段秩的屋,屋里的各个地方都散落着许许多多的落败的花枝,想来是段秩做的实验的失败品。
段秩送给他的玫瑰花,当真是来之不易。
周归心静静地看着一朵枯萎的玫瑰花,段秩却是静静地看着他,认真道:“我可以想出办法来的,会有办法的。”
闻言,周归心又笑了一声,他的头抵着门框,门很严实,外面的一切他都看不清,缝隙的阳光落进来,衬得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口出狂言。”
第79章 寒冬8
正月十五。
难得的团圆日子,宫中大摆宴席,文武百官皆携亲眷赴席,宫中一时热闹非凡。
“放开朕。”
周归心推了推段秩,段秩才依依不舍地从他唇边离开,周归心被他揽怀里胡亲了许久,眼下衣服都有些褶皱。
段秩用指腹轻轻擦着他的嘴唇,声音有些哑:“怎得今日如此漂亮?”
周归心平日里只穿龙袍,今日难得穿了件明黄色的华服,珠玉金银点缀其中,显得异常尊贵。常人穿金戴银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俗,在周归心身上反倒成了他言行举止间的雍容衬托。
叫人一看便知是个金银玉石堆出来的尊贵人。
周归心甚至抹了些许胭脂与唇脂,叫灯火一照,当真顾盼生辉,美不胜收。
段秩见他出来的时候心都漏跳了半拍,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把人抱怀里亲。
周归心看了看铜镜,轻啧了一声,小声抱怨:“朕的唇脂都掉了好多。”
他还在段秩怀里坐着,段秩抱着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那臣再给皇上点唇。”
“都是你的错。”周归心烦得很,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而后跳了下来,他走远了些,再看铜镜,又蹙了蹙眉,“朕的衣服也皱了。”
段秩站起身,想去给他理一理衣服,周归心立马伸直了手臂挡在两人之间:“你少来。”
段秩失笑了一声,道:“不闹你,我给皇上理理衣服。”
“用不着,”段秩的信誉在周归心这儿近乎为零,方才他俩接吻的时候,周归心有好几次都怀疑段秩不安分的手要扒自己的衣服了,“朕又要挨朕的大臣们的说教了。”
这十来日周归心日日同段秩厮混在一起,后者白日带着他在宫内赏花游戏,夜晚便悄悄带着他出宫玩乐。惹得前朝大臣一致认为段秩要把他们皇上带坏了,周归心光这几天看参段秩的折子就看了不少。
周归心整理好华服再去宴席肯定要迟了,又是同段秩一起前去的,想来宴席前又得听不少“皇上可不要只醉心儿女情长”这种暗示的话语。
段秩闻言,倒是低头轻轻笑了一下,道:“他们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周归心瞪了他一眼,段秩心又痒了一下,他走过去,牵过周归心的手,轻声问道:“走吗?”
周归心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又被段秩反手握紧。
他尚未踏出门,便听见段秩问道:“皇上信臣吗?”
周归心偏过头去看他。
段秩目光定定,重新问道:“皇上信臣吗?”
周归心勉强一笑:“你指的什么?”
段秩轻轻问:“臣走后,皇上可不可以给臣50%的攻略度?只要一瞬便好,随后你归零便是。臣问过系统了,会有时高时低的波动。”
到了50%,在别的世界,那便是100%了,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周归心没说话,他偏了偏头,屋外的灯火映照过来,衬得他的身影愈发孤寂,周归心沉默良久,片刻后,才冷不丁地问道:“朕今日好看吗?”
段秩看向他,勾了勾唇:“不止今日,皇上向来是最美的。”
周归心笑弯了眼,脸庞漩出了一个小梨涡,他道:“这是朕登基时的备选华服。”
段秩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周归心微微撤步,笑了一下:“去宴席吧。”
他喜欢段秩。
但是他也真的,很爱自己的臣民。
可世间向来没有两全法,他是皇帝,要先为国,后才能为自己。他穿上这衣服,便是告诉段秩自己在他和江山之中做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