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略过,没什么线索价值,正如标题的“臆想”。)
男孩:你有没有想过,这块黑石头只是某个高等文明里的一块砖头,却成为了我们这个世界科技的最高峰。
男人:或许吧,每个知道黑石存在的人应该都这么想过,尤其是那群科学研究者们,他们的智慧早就穷尽了对黑石的幻想,不过即便真相就是那样又如何呢?
面对那种存在,我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即便恐惧也都成为无用功了,看得见的目标会激励人,看不见的目标那就只剩绝望了。
男孩: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为什么还对它情有独钟?如果它真的那么重要,未来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男人:因为我很清楚一点:与其杞人忧天的陷入虚无主义,倒不如积极的想一想,或许这块黑石就是某个文明的核心科技产物呢?这可能是他们经历了几亿年的文明累积才实现的科技产物,我们这个才几万年文明的小家伙就能提前偷看了试题答案,这是少走了多少弯路……
男孩:可是他们真的会把核心科技设计成这种形状吗?那还有什么实用性呢?
男人:你看,你就是典型的人类中心主义思维,你还是在拿你作为一个地球人的思维去揣测未知,就像人总是会以人的形象为基底幻想异星族群的形象,再怪异的长相也必须具备四肢和躯干,可是外星人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长相类似呢?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用大脑思考呢?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实质的身体架构呢?
你怎么知道在那个文明里,这个形状的物体就和我们眼中的实用性物件不一样呢?比如说我们怎么确定那个地方会存在引力和太阳呢?也许这块石头的作用就和我们这个世界的灯球一样用来照明呢?
男孩: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你也无法证明我是错误的对吗?
男人:没错,也许他们真的和我们完全相同呢?面对未知的事情,什么猜测都是合理且荒谬的。
在我们这个世界里黑色物体与照明功能是天然绝缘的,也许在那个世界里就不会存在这种观念,我们每个人所能想象得到的东西,都不过是已知事物的变形罢了,没有人能超越自己的认知,没有幻想能超脱现实。
男孩:你的思维很哲学,但也很没有价值。
男人:思想本身就是无价值之物,它的存在于人而言可能还不如一部成人片带来的直接刺激强烈,可思想的魅力就在于它是活跃的啊,既然我们每个人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诅咒,何不将这必然要失去的生命变得尽可能活跃呢?
一个人可能逛完卢浮宫就只记住了偶遇的女孩身材很棒,长的很漂亮,而另一个人可能仅仅对着一个鱼缸就幻想了一整部人类史诗,你说哪种人活得更有意思?
男孩:后者很伟大,可我天然就缺失艺术细胞,根本做不到,所以我选择前者。
男人:你看,你永远在为自己找借口,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在看到事情第一刻就已经想着放弃了,接下来他的脑子想的不再是如何克服困难,而是说服别人相信自己为何会选择放弃的理由,这真够无聊的。
男孩:可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啊,让我失去无聊这块遮羞布,我就要赤裸身体了。
男人:那就主动脱掉你的衣服,让所有人看看你浑身上下除了那见不得人的玩意之外,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男孩:我什么都不怕啊,你怎么感觉我害怕了?
男人:不要逃避,每一个悲观者必然存在畏惧的原因,你如果真的找不到自己害怕的东西,那你就是害怕活着,生存本身就是让你痛苦的根源。
你也有心有肺,五脏六腑全部具备,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男孩:额…可我真的没有心脏啊!
男人:老子忘了你这一茬了。
从现在开始忘掉这一切,你就是一个人,你要活得开心洒脱,你要没心没肺...额,有点地狱笑话了,这个不算。
你要活的幸福快乐,你想享受这个世界,你想成为人人青睐的大英雄,你想受万人敬仰,你想找个漂亮妹子结婚,然后生个孩子告诉他,你老子我曾经有多么多么辉煌,做得到吗?
男孩: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男人:因为你要活的有趣。
男孩:可我感觉现在就很好了,疲倦了有枕头,睡醒了有音乐,可以看看鱼,淋淋雨,也可以看看雨,淋淋鱼就不必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男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堕落?
男孩:堕落吗?可能我天生贱格,不思进取吧,我就是怕麻烦。
男人:无论如何过去,都是极其短暂的人生,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另一种活法呢?
男孩:不要尝试着说服我了,该我问你了,这些都是你的感悟所得吗?
男人:当然不是,我哪里有那么豁然,这是我看书学来的,我只是在他们肩膀上动了动身子而已。
男孩:这是谁的思想?
男人:你猜!
男孩:苏格拉底吗?他的人生态度的确积极。
男人:你猜!
男孩:我不知道了,难道真的是你自己?
男人:老子!
男孩:这不还是你自己嘛?那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男人:是尼采和道家祖师爷老子。
男孩:好吧,是我理解偏差了,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哲学,也没想到你的吐字这么有性格。
男人:所有人看到我的外表都认为我是一个粗犷没文化的土包子,我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男孩:我没有,因为我根本看不到。
男人:哈哈哈,很完美的安慰话术。
男孩:我没有安慰你,我只是实话实说。
男人:都无所谓了,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我在乎的人,其他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而且这个世界未必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痕迹,或许我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男孩:我听不懂。
男人: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男孩:我知道,这是苏轼的《西江月》,我最喜欢他的诗词。
男人:你会经常做梦吗?
男孩:当然,我经常会做噩梦,只是梦到的都是另一个美好的世界,却总是会经历一些恐怖的事情。
男人:那你怎么界定两者的真实与虚假?
男孩:现在是真实的,我可以确定。
男人:为什么?
男孩:因为现在的一切不可能是幻想,我没能力架构出来这么丰富的经验世界,如果眼前的世界是虚假的,那现实的我需要拥有多么庞大的想象力和现实阅历?
男人:的确如此,想象是建构在个体认知之上的,想要靠个体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领略到认知以外的世界,这种结界是个体无法冲破的藩篱。
但是你又如何看待你的那些梦呢?它们虚假在哪里呢?
男孩:天马行空,光怪陆离,完全不合逻辑的画面填充与细节拼凑,完全扭曲的世界架构。
男人:所以说你还是认为你的逻辑才是真相对吗?可是所谓逻辑本身便是天地造物吗?它真的能够让你先验性的判断一切吗?
男孩: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东西,我不喜欢这么复杂的思考,我更想要一个直接的判断,你就告诉我你的观点好了。
男人:我只是喜欢多想罢了,如果哪天我停止臆想了,那就说明我是真的死了。
于世界而言我的生死毫无价值,但于我而言我的生死却代表着我的世界的兴衰存亡,我终究只能通过我自己的眼睛看到我自己的世界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多想一些?但是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的一个大胆论断。
男孩:什么?
男人: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
男孩:包括你我吗?
男人:包括一切所观所看的事物。
男孩:这是佛家思想吗?色相世界都是不存在的?
男人:不,它本身也在我所言的范围之中。
男孩:何以见得?
男人:
感幸甚艰,念苦尤刻。
生不以喜,唯馈以厄。
苦哀怨怒,世之扬克。
既生苦厄,何以超脱?
男孩:又何以摆脱?
男人:背正面邪,向死而生,颠世乱道,毁生灭灵。
男孩:你这算是在为邪恶背书吗?
男人: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畅想理想世界罢了……
男人看着男孩,那张空白的脸庞上终于被点缀上了表情,镜子中那张惊愕的脸痴痴地望着男孩,随即镜像变得模糊,镜像中那张随之摇曳的脸庞被拉扯成各种扭曲的形状,男孩仿佛能听到那尖锐的讥讽,直到一切都变得混沌之后,男孩也仿佛失去了所有视野,坠向那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