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伯一愣,这愣怔的间隙沈郁亭朝这边看过来,他刚脱了外套,摘围巾的时候还有点不舍地,磨蹭了很久才取下来,却不是和外套一样挂在衣架上,反倒是拿在手里。
他插进话来,点头表示赞同,淡淡道,“这样显得亲近。”
俞伯一想也对,直接叫名字确实要比一直‘先生、先生’地叫着要亲近一点,不嫌生疏,便笑着点头应下。
陆珩打从一进门就窝在沙发上逗狗了,可大白这会儿不如先前那么爱搭理他,等到岑致和沈郁亭从玄关过来的时候,就摇着尾巴巴巴地跑过去蹭小主人的裤腿。
“大白!”,手里的软乎乎白毛团就这么跑了,陆珩不满地哀嚎一声,大声控诉,“刚才在外头我还帮你说话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坏狗!”
大白蹭够了停下来,听懂他说什么似的转过小脑袋看了一眼,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陆珩看了一会儿,像自似乎是在辨别他刚才说的话,过了没一会儿,大白就结束了这简短的思考,转而跑到岑致脚边嗅嗅贴贴,尾巴都快要晃成一朵花了。
作话:思考太费小狗的脑子了,哒咩哟~岑致忍着笑,蹲下来摸摸脑袋,大白很舒服地卧在他脚边,仰着头乖乖让他摸,他轻轻揉了两把,抬头看着一脸哀怨的陆珩,笑着给大白作辩解,“它可能没听懂你的话。”
“……什么叫可能啊,它确实听不懂嘛”,陆珩环抱手臂,一脸严肃地说完又很快换了一副表情,装模作样地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它就是喜新厌旧,可恶的狗子!”
“…别这么多戏”,沈郁亭无语地扭头看他一眼,问了句,“我妈呢?”,说完,他微弯了腰,手按了下岑致的肩膀,轻声提醒他,“坐下摸,蹲着累。”
岑致笑着点头,“一会儿去坐。”
声音不大,但离得近,陆珩可耳朵尖,一下就听见了,故意啧啧两声,而后指指厨房,对沈郁亭道,“阿姨说想做点东西,在里面呢。”
话音刚落,程清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她出来的着急,看见客厅里的岑致时,惊讶道,“小致?”
她询问似的看向陆珩,后者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程清一下子有点蒙住了,之前小珩和她说他知道沈郁亭喜欢的那个人,两人商量好了说要再生日这天把人叫来家里吃饭,可是现在———她再看了眼,确认这里除了现在这几个人外,没有其他能符合‘心上人’这个大致标准的女孩子。
不过也怪她太着急,这几天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上,今天到了日子才记起叫小致来,无论如何,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可不能缺席的。
至于陆珩说的那姑娘,可能是还没来,她一会儿再去找陆珩这小子问问。
岑致眼睁睁看着程清表情发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虽然不明白,但也没多想,笑着先一步问候她,“打扰了,程阿姨。”
“不打扰不打扰”,程清回过神来,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小致来的正好”,她拍拍岑致的手背,笑着道,“别误会,阿姨刚刚想事情呢”,她把岑致拉下来,小声道,“小珩说今天把我儿子的心上人叫来,我刚刚以为是她到了。”
沈郁亭看见二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眉头一皱,直觉不太对劲,砖头朝坐在沙发上的陆珩一眼。
陆珩此刻也笑不出来了,他猜程清对岑致说的不是什么对他好的事情。
果然,下一秒岑致的表情就凝固了。
程清说完了,直起身时还嘟哝了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岑致尴尬地立在原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张了张嘴,挤出一句,“…应该快了吧。”
“…”,抱歉了,陆珩闭眼合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老沈,莫怪莫怪。
*
一个小时后沈匀会回来,几个人就暂时坐在客厅里聊天等着,程清拉着岑致聊了许久,对顾木青有事不能来这事儿耿耿于怀,遗憾地提起好多次。
陆珩看他们两个聊的热火朝天,靠在沙发另一边想着一会儿该怎么给程清解释,边想边觉得心虚,时不时盯沈郁亭一眼。
———要是老沈知道他给阿姨说了什么,可不得削了他!
不过——他摸着下巴,盯着沈郁亭手边的围巾看了一会儿,好像从刚才进屋时这围巾就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不是,陆珩琢磨了下,围巾挂在衣架上多好,怎么还一直带在身边呢,多不方便。
而且这围巾,貌似不是老沈之前用的那条。
陆珩没忍住问了,“老沈,那个”,他指指那条折叠整齐的围巾,“就那个围巾,你干嘛一直放手边儿啊?”
沈郁亭看他一眼,“你不觉得好看吗?”,他侧头瞥一眼手边的围巾,语气认真,“我很喜欢。”
喜欢也不至于就随身带着吧…陆珩无语凝噎,又问,“我看这是条新的呀,你之前那条呢?”
“哦,之前的不用了”,沈郁亭淡淡道,“至于这条,是刚收到的礼物。”
陆珩下意识看了岑致一眼,心道这炫耀的语气不用问都知道是谁送的,再回头时发现沈郁亭正盯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字:你不问问是谁送的吗?
“……”,陆珩沉默着看他一会儿,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干巴巴问了一句,“谁送的?”
沈郁亭满意地眯了眯眼,“岑致送的。”
“哦,这样啊”,陆珩像个无情的捧读机器,心想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幅小孩子炫耀玩具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