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现在把人赶过去，岑致无奈地收回视线，不再说话了。
“你刚才坐的地方离得也不是很远嘛”，程清都弄好一句，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睛倏地亮起来，“不过坐在这里也好。”
岑致离得近，程清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对方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时候倒是和沈郁亭很像，无端叫他想起许多这样的画面。
“饭已经在做了，应该很快就好”，程清笑着看向岑致，“你们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饿了吗？要是饿了的话，先吃点点心饱腹？”
岑致摆摆手，弯着眼笑，“没事的阿姨，我们在外面吃了些小吃，不饿。”
沈郁亭点点头，跟着道，“吃了红薯”，说到这儿，他转头看了岑致一眼，问他，“是不是挺甜的？”
“……”
岑致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想了想点头，“嗯，是甜。”
“唔”，沈郁亭低头捏捏自己的手指，接着道，“我只吃了一口，没尝出味道来。”
程清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一阵子，试探道，“你们两个人吃一个红薯？”
沈郁亭一点儿停顿也没有，很快就接了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莫名的认真，“妈，你怎么知道的？”
“……”，程清心道她也不是故意想知道的，你刚才不是什么都说出来了吗？
这小子，现在怎么还有点小心机呢？
岑致无奈，不明白他干嘛把这事拉出来在程清面前显摆，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戳了戳他的腰。
沈郁亭回头看他，眼神无辜，做口型，“好疼。”
岑致没理他。
“对了，小致啊”，程清松开他的手，把刚才带进来的两个纸袋拿过来放在她和岑致中间，张开袋子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总想着送你点什么，但是左看右看怎么都不满意，今天出去恰好看到这块儿玉，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就买回来了，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话间，她打开盖子，盒子里面色泽温润的碧玉展现出来，玉石尚未经过打磨，天然的形状，未开孔，也没有穿绳，卓然出尘。
一看就价值不菲。
岑致皱起眉，轻轻推开手边的盒子，认真道，“阿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沈郁亭没说话，他也觉得这块儿玉适合岑致，但也知道依照岑致的性格，是决计不会收下的。
他抬头向程清投去一眼，视线交汇，程清动作轻柔地抓住岑致的手，温声细语，“小致，你先别急着拒绝阿姨，阿姨喜欢你，才会三番五次地请你来家里吃饭，看到你阿姨心里就觉得高兴，比起你每次来给我带来的开心相比，这一块儿玉算什么？更何况”，她停顿了下，业轻咳一声，脸上神色难得有点不自然，“未来你和郁亭结婚了，你也得叫我妈妈嘛，妈妈给孩子送礼物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呀。”
岑致愣住了。
他呆愣半晌，怔怔地张嘴，声音轻轻地，“…阿姨，你说什么，什么结婚？”
沈郁亭也没想到他妈说话这么直接，一时也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镇静的表情，知道程清现在是全都知道了且表现出来的是同意的态度，他干脆不掩饰了，伸手要去牵岑致的手。
抓了个空。
岑致没意识到这人要牵他，因为紧张，双手都揉捏在一起，双眼紧紧盯着程清，现在是连那块儿贵重的玉石都暂时无法去注意了，一心都在想刚才程清说的那番话。
这话的意思是、至少目前来看，程清是愿意接受他的？
沈郁亭没摸到手，不满地皱起眉，抬头看见岑致的表情，出声对程清道，“妈，你吓到他了。”
“啊？”，程清在状况外，她一心想着要把这玉送给小致，好歹做个信物什么的，经沈郁亭一说才注意到岑致的神色，忙道，“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阿姨就是想起来说说，没有要催的意思，小致你别多想。”
刚才那话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岑致隐约间有种恍惚在梦里的感觉。
半晌才张了张嘴，声音依旧是轻，“我只是有点惊讶”，他紧了紧手指，低下头，“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程清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了。
她伸手按住岑致的肩膀，笑着道，“阿姨可也想了很久呢”，她抬头笑看了一旁的沈郁亭一眼，继续道，“但是后来就想通了，你们两个我都喜欢，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你们开心、幸福，我也高兴，没什么可纠结的。”
沈郁亭望着她，心间一动，半晌，轻声道，“妈，谢谢你。”
岑致有些感动，再开口时声音都仿佛浸了水雾，湿漉漉的沉，“谢谢你，阿姨。”
“怎么一个两个都把我当外人，谢谢谢谢地说个没完了”，程清摆摆手，末了又道，“要是要感谢，就收下这个”，她盖上装玉石的盒子，把盒子放在岑致手里，故意表情严肃道，“要是你不收下，我一会儿偷偷哭。”
沈郁亭笑了，他凑近了些，肩膀抵着岑致的，低头低声道，“我作证，我妈干得出来这事”，他看着他的侧脸，撒娇一般软着语气，“你就收下吧。”
不管怎么说，这块儿玉还是太贵重了，岑致犹豫着推开，“阿姨，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真的不能收的。”
程清没办法，只得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另外一样东西，这次是件衣服，她兴致勃勃地站起来，把衣服展开，“那这个总得收下吧，这个特别好看，可适合你了，穿上肯定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