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身后的人黏糊着不肯松手,岑致按住他手背,想起一件事来。
他拉开腰间的手,记起顾木青今天中午打电话来提醒过的事情,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儿,找他带来的那个黑色斜挎包,最后在床边的桌上看见它。
好在是没忘了这件事,他妈说一定别忘了,说不定是什么即时性的物品,要是忘了取出来,说不定就要浪费了。
岑致松口气,拍拍沈郁亭的手,在对方不情不愿松开后边朝着挎包走过去边说,“我妈说临走的时候在包里装了什么东西给我…”,他捞起包,拉开拉链,沈郁亭刚好走过来,在桌子对面的床上坐下来,听他说完,想到中午那通电话,当时对方在和他聊天时好像也提起过一回,说是千万别忘记用,只是去外面走了一圈儿,他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岑致提起才想起来。
他看着岑致拉开包的拉链,开口,“阿姨也和我提起过,但没说是什么东西。”
“她也和你说了?”,岑致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让他妈不放心到两个人都提醒了一遍。
包里装着的是些小型的用品,小包的纸巾和消毒液靠在一起,充电宝和usb摆放整齐在最边缘,这些都是岑致他亲自装的,临出门的时候还检查了一遍,所以包里有些什么东西记得很清楚。
沈郁亭中午没睡觉,下午的时候精力充沛,这会儿沾上柔软的床却后知后觉地漫上些许困意,他上身后倾,手臂撑着大床,声音都变得慵懒,“没找到吗?”
岑致仔细翻找,“嗯…有点难找,我在夹层里看看”,说着,他拉开夹层的拉链,夹层里本来是装着几张卡的,拉开后那几张卡也确实还在,但在中间夹杂着一个硬硬的的小物件儿,摸得出是个方形的盒子,他只得掏出来放在光下,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愣在了原地。
困意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沈郁亭直起身,盯着岑致手里那个小东西看,张了张唇,半晌,道,“…阿姨说的,就是这个?”
盒子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东西是什么、叫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岑致很不想承认就是这个。
但是包里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是他亲手装进去的,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一清二楚。
而现在在他手里的这个东西,他记得很清楚,在此之前并不在他的包里。
包里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顾木青口中说的东西,只有这个。
……
显而易见,这就是他妈放的那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忘记用’的东西。
岑致脑子发蒙,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其他,而是块儿烫手山芋,他沉默着把这东西放在桌上,声音艰涩地回应沈郁亭,“她说的恐怕就是这个。”
他是万没有想到,他妈会在他包里放进这么一个东西。
且先不说用不用得到,就是真的要用,这东西也不用特意放在包里还一直提醒他们要用吧?
岑致头疼地揉揉眉心,低头看着桌上那盒东西,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他专注于眼前的东西,没注意到房间内忽然出奇地安静。
“郁亭”,岑致最终还是打算征求下男朋友的意见,他轻轻叫了声对方名字,抬头问,“这个要怎么办——”,剩下半句‘要扔掉吗?’在对上对方视线时戛然而止,生生止在喉间。
沈郁亭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目光如炬,眼中的热意几乎要将人融化一般,他紧紧盯着岑致,像是捕食者牢牢锁定自己的猎物,目光深且沉。
岑致忽地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他被那道几欲燃烧的目光烫的无处可避,肩膀无意识瑟缩了下。
沈郁亭知道刚才他要问什么,低着声将他刚未说完的话说完,“要扔掉吗?”
这话太随意了,随口一说,并不具备表达主人想法的效力。
岑致睫毛颤了一下。
他知道这不是他要说的话,于是没说话,等着对方再次开口。
果然,没隔多久,沈郁亭就再度开口,声音还是沉,但莫名带了一丝期冀,是询问的语气,“一定要扔掉吗?”
他坐直了身体,双手搭在膝上,十根手指交叉着指尖,中间空开的缝隙,像是专门预留着要装某个物件。
岑致一早知道他的手漂亮,修长、宽大,指骨分明,肤色偏白,却不缺力量感,这一刻稍稍用了力,像象牙白的大理石雕塑,他不受控地垂下眼,视线定定落在那两只手上。
沈郁亭眼神暗着看他垂下的蝶翼一般的睫毛,目光有如实质般游走,想要攫住什么东西。
他伸出双手,试探着轻声叫岑致,“老婆?”,而后在对上略有动作而睫毛微抖之后软下声音,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询问,“不过来吗?”
岑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随后心跳一发不可收拾,愈发急促。
身体受感性控制,在某些时刻最为诚实,他无意识收紧掌心,抬脚迈出一步,理智回笼时,已经站在了沈郁亭的面前。
身高差在平日里无法忽视,如今倒像是颠倒了,他在高处,向下俯视,能看见沈郁亭仰起的脸,那双眼睛此刻也一同仰视着他。
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岑致心跳加速,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明知面前这双眼睛是诱他断弦的祸首,他还是无法移开目光。
沈郁亭在他走过来的瞬间,眼睛倏然亮起,合拢在一起的双手分开、向前,从两边拢住岑致就在眼前的腰,而后再度合起,中间终于再无空白和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