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这鬼天气。”
喷嚏声回荡在大雨滂沱的山林间,雨势竟又变大了起来。
白泽揉了揉酸涩的鼻子,又摸了摸湿漉漉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估摸着只是被雨淋的受了些凉。
自己这身子本就大病初愈,若再这么一直淋下去,非得大病一场不可,万一再来个高烧,只怕要凉凉。
古代可不是现代,也许一个普通的发烧感冒就会夺走人的性命。
不是说古代医学水平落后,而是医者实在太少,因为医者地位在古代并不高,且学医也是需识文断字,而能识文断字的人又有哪个愿意做身份低微的医者,他们更多的是希望进入仕途。
像为了从医救人而放弃高官之位的医圣张仲景,毕竟是凤毛麟角。
而古人患病死亡率高,其实主要原因是医者大多定居城中,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寻常黔首患病有的需要走上一二十里甚至更远的路,且需要不菲的诊费与汤药费。
所以在能不饿死就算幸运的三国乱世中,底层黔首患病后一般有两个选择,小病自己扛,大病看不起。
正在此时,前方山壁之间似有一处隐蔽的岩洞!
见此,白泽大喜过望,连忙手脚并用的向着山壁岩洞爬去。
可刚一入洞内,还不等他喘口气,便望见洞内篝火旁两道身影猛的跳起,且纷纷握向腰间兵刃!
“额......打搅了!!!”
说罢,某人便要调屁股走人,身后却传来老者厉喝。
“站住!”
三双眼睛对视之际,借助摇曳的火光,白泽清晰的看见洞内有一老一少两人。
老者身长七尺,白衣白袍,一看便是商人打扮,留着半尺长的灰白胡须,双目微眯,给人一种极为冷厉的感觉。
年少者护从打扮,一身葛衣劲装颇具英姿,腰配一柄环首刀,肤色微棕,可有些怪异的是明明是位少年,然单凤眼尾微微上翘中却隐隐透着一抹妩媚之气?
“汝乃何人?”
老者率先发问,显得异常警惕,且目光不时投向洞外。
白泽也没想到洞内会有人,便伸开双臂,抖了抖湿漉漉的宽大衣袖,示意自己未带兵器,并无恶意。
“吾乃山中道人,乍逢暴雨突降,故来此避雨,不曾想唐突惊扰,还望二位见谅。”
见白泽大袖翩翩,彬彬有礼,盘发横插桃木阴阳簪,正手抱太极握见礼,老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收了长剑,拱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是山门隐士,老朽还当遇见歹人,幸会幸会,某乃行商之人,姓赵名单,这是某之护从,名唤柔甲。”
“见过先生。”
护从柔甲说完,便静立无言,眼神不时打量着某落汤鸡的衣装外貌,见对方生的俊朗,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在汉代道士的着装其实与普通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同样包括袍、曲裾深衣、襜褕长衣(直身的单衣)、襦(短衣)和裙等。而这些服装的特征是交领、右衽、系带、宽袖,体现了汉代的服饰风格。
当然,三国时期还有一些独具特色的服饰,包括鹤氅和纶巾,这些服饰多为名士所穿。鹤氅是一种宽大的衣服,通常用鸟羽或真丝制成,给人以飘逸的感觉。纶巾则是一种浅色的丝织头巾,常用于搭配鹤氅。
至于魏、蜀、吴三国,服饰则各有特色。
魏国服饰简朴厚重,男性常穿长袍,女性则穿长袍或对襟衫;蜀汉服饰因受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色彩相对要丰富许多;而吴国的服饰主在轻便舒适,男性常穿宽松长袍,女性服装多样且注重舒适性。
总的来说,三国时期的服饰还是以实用为主。
而这个时期的道士与普通人服饰的区别,就在于发式与发簪上。
道人的头发一般挽的相对随意一些,发簪则是木簪为主,且使用阴阳、鹤、龟等象征道或长寿的雕刻为主。而寻常人则多以‘帻’包裹发髻,或佩戴冠,反倒是发簪很少使用。
而在行礼时,修道之人是抱太极握,这与士人的叠掌插手礼完全不同,可谓一握一叠一目了然。
“小先生何不同坐烤火,免得受了寒气?”
赵单主动发出了友好邀请,显然缓和了不少先前紧张的气氛,白泽惜命的紧,可不想感冒发烧,于是道了声谢,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不多时,本还有些拘谨的气氛,在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声中,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听小先生方才谈及乃本地道人,怎不去亭驿歇脚?”
想到先前在亭驿门前的遭遇,白泽自嘲而笑。
“贫道正是自亭驿而来,唉~险些被当成细作,又如何敢再去?倒是二位乃行商之人,切勿去那安水亭,少不得要被那亭吏诬成魏国细作,讹去钱财。”
柔甲一听‘魏国细作’二字,顿时神色一紧!
赵单则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吸引开白泽的注意。
“哎~未曾想益州腹心之地,还有此等恶吏,实不相瞒我二人途遇山匪,财货尽失不说,还丢了路引,若去那亭驿,定要被捉去。”
白泽见二人比自己还惨,竟是被山匪洗劫的一毛不剩,顿觉自己受点小挫也没什么。
一时心情舒缓许多,便认同道:“长者所言极是,那些亭吏可听不得半点解释,若无钱财买路,说不得就要当细作拿去哈哈哈...”
笑声未落,赵单蹙眉:“先生为何一直提及细作,莫非疑我二人是魏吴奸细不成?”
白泽一愣,这老头怕不是被山匪吓猛了吧,怎像惊弓之鸟似的?
于是摆手“非也非也,绝无此意。”
却不曾想,那柔甲更为激烈,已轻哼一声,斜眼扫来!
“既无此意,何故屡屡试探?”
白泽一阵无语......
嘛这个时代的人都特么有病吧?不是乱扣帽子敲诈,就是疑神疑鬼,不过是随便聊聊,好心提醒一二,至于这么敏感吗?我这真细作都没急,你们急个毛线?
于是他收了笑容,冷眼对视:“足下未免过于敏感,难不成......哼~还真是细作?”
赵单听得此言,又见白泽看他二人眼神不善,越看越像是在怀疑他们的身份!
于是乎,主从二人在相视一眼后,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狠厉,竟齐齐抽出刀剑向着他当头砍来!
“卧槽!”
幸好这身体原主练过武,白泽几乎本能的一个后滚躲过刀剑,跳起身来时顺手捡起一根手臂长的木柴招架,同时大声疾呼!
“二位何故杀我?莫非......嘶!”
刹那间,他猛然惊醒!
“汝二人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