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枪怕摇头,棍怕点。
摇头枪包含搬、扣、刺三个动作,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同时枪尖在运动中形成一个圆,刺枪可在其中破空而出,直刺敌人。而这个圆抖的越快越圆,最后的刺枪便越有力、越突然,越能叫人防不慎防。
见张慕摇头枪即将从圆化刺而来,白泽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微微侧身,同时点步震腰间猛然发力,手中丹云枪便如钢鞭般斜刺向上,又一个弓步扫枪威喝回打。
铛!
果然,张慕这看似犀利的摇头枪,不仅在一击之下戛然而止,还打偏了方向。
可张慕不仅不惊反而嘴角得计一笑:“打的好!”
话音未落,他竟顺势措手阴阳握法,来了个势大力沉的转身抡扫,仿佛神龙摆尾迅猛异常!
白泽暗叫失算,急忙躲闪......却正中下怀。
张慕枪路刚猛,而这一招横扫千军之后,便是潮水般一浪强过一浪的连续左右扎枪,枪枪直逼面门要害袭来。
白泽毕竟穿越不久,在实战上还有些生硬,一时竟有些应对失距,左劈右挑间可谓险象环生!
耳畔是咧咧枪风之音,四周是众山匪呐喊助威之声。
“好!寨主威武!”
“某看寨主二十招内必胜!”
“狗屁,最多十招,我赌一壶酒。”
“赌就赌!”
一时间,围观的山匪们欢呼雷动,喝彩声不断。
额角冷汗密布的白泽一边招架躲闪,一边强压心头紧张。
若再一味的退避,恐怕久之必败无疑。可若是硬接,肯定比拼不过对方的气力。
嘛的,连一个无名之辈都斗不过,亏自己先前还大言不惭的想和张飞切磋,特么这还切磋个屁呀,给三爷搓澡还差不多。
丢人,真他嬢丢死人了......
为何别人穿越要么文能气死诸葛亮,要么武能吊打吕奉先?怎么到了我,文只能扮神棍,武连个路人甲都打的这么费劲?
他的武艺真的不如张慕吗?
显然不是。
方才一番交手,他看的真切,张慕招式虽然势大力沉,一往无前,但枪法十分普通,而他所学的枪术明显要高明许多,按理战而胜之并不难。但问题的关键是,自己还未完全适应这身体。
这就像买了辆新车,虽然配置很好,但还没过磨合期,只有开一段时间,才能人车合一。
先前对付那些只凭血气之勇的喽啰还能游刃有余,可乍一对上厮杀经验丰富的张慕,在猛烈攻势下,心中紧张便占据了主导,从而乱了章法,陷入被动。
“先生的枪倒是好枪,只是这枪法嘛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张慕其实也看出白泽枪法要比自己高明许多,但对方的经验明显不足,显得颇为紧张生涩,所以此时他要想取胜,就必须不断压制对方,同时打击对方的信心,叫其无法完全发挥。
白泽一边应付张慕的猛攻,一边听着对方的冷嘲热讽,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可又无处宣泄,只能被动防守疲于应对。
正在此时,张慕点钢大枪已力劈华山而下,可谓来势凶猛几如巨浪拍岸!
仓促之间他只得高举丹云枪格挡,‘铛’的一声,顷刻枪身弯曲如弓,一股巨力正如泰山压顶般袭来,脚下青石竟轰然崩裂,耳边罡风呼啸,只觉胸腔内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他衣袖随之滑落,露出不住颤抖的光洁双臂,其上根根青筋隆起,肌肉线条分明且匀称。
白泽暗惊这张慕好大的力气,硬接果然难以承受!
情急之下,他身体本能的随之倾斜枪身,同时跟随长枪翻转如轮,竟奇迹般的卸掉了上方千钧之力!
而张慕在顿失目标之下,竟一个踉跄险些身形不稳,只得顺势点枪挑把,强行稳住身形。
可先前连绵不绝的攻势,却也因此遗憾告破。
“这是......?”
白泽见方才一幕,脑中犹如电光闪过,眼前瞬间一亮!
先前因为过于紧张,一时方寸大乱陷入被动挨打的窘境,却忘了自己的枪法本就不是以力取胜,而是刚柔并济四两拨千斤。
这段时间,自己也一直尝试将后世的太极缠手和借力打力与枪法相融,平时练枪时还得心应手,怎一紧张就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到此处,见张慕点钢枪头正如银蛇探头,再次狠狠咬向自己,白泽此时已冷静下来,遂抓准机会枪刺地面借力向后弹开,重新拉开距离。
张慕还当他畏惧后退,又岂能善罢甘休?
“休走,看枪!”
只见他一个越步扎枪,点刺袭来!
可这一次,他那本该无往而不利的大枪,在触碰到转圆的丹云枪枪头时,竟然像是刺在了一团泥沼中!初时只觉对方招式软绵无力,而后随着自己跟进加力,手中点钢枪就仿佛被大蛇紧紧缠绕住一般,只一瞬间,对方的力量竟陡然暴涨,仿佛比自己还强盛一倍不止!
“这.....!”
惊呼声未出,张慕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手中大枪竟不受控制的改变了方向,狠狠抽打在了一旁大树上,震得树皮崩裂,落叶纷飞。
可还不等他反应,胸口已重重的挨了一脚,倒地之时那丹云枪已顶在咽喉处!
“张寨主,呵呵汝败了。”
张慕内心十分震惊,但人前依旧死鸭子嘴硬!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汝......汝定施了妖法!”
他很清楚,白泽的力量不可能超越自己,可方才对方竟突然力气倍增,更有一股怪力让自己的枪头扎偏了方向,仿佛白泽的身前有一面无形的壁垒,触之即偏,滑溜无比,诡异非常!
这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一时间,四周众山匪看得是云里雾里,也跟着叫嚷起来。
“对!寨主怎会败?定是妖法!”
“妖道竟施妖法,胜之不武,卑鄙无耻!”
“呸~不讲武德......”
白泽瞥了眼四周,只轻笑以对,随即又看向惊疑中带有愤懑的张慕,冷哼震枪。
“好,贫道就再给汝一次机会,也好叫尔等输的心服口服,起来再战。”
可张慕却没有半点起来的意思,仿佛赖在了地上如咸鱼般躺着一动不动。
“足下为何不起?”
张慕撇脸闷哼:“先生不挪开枪,某又如何起身?”
“啊~这......”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因为某妖道的枪还顶在张慕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