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刚看到遍地的尸体,任是有再好的心里素质也将中午吃的饭吐了出来。士兵们就更不用说了,吐的个个脸色发白。
将周立行扶上马以后,周元刚走过来对夜渊安慰道:“云归公子在世时造福百姓,为百姓做了很多善事,来世他一定会投一个好胎,长命百岁,七王爷请节哀。”
夜渊不搭理周元刚,温柔的抱起无双上马,然后踏马离去。周元刚只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示意所有人马跟上。大家跟在夜渊身后,没有人敢和周元刚一样上去说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他们走了,只见草丛里一具行尸看着他们离开叹了一句:“多好的一具炼尸材料,可惜被老天爷天罚了。”
而下一秒,风水局又变了,直接发生了大爆炸,强大的气场从四面八方震出,直接打碎了那具行尸。风水局最后一次变化,变成了大吉之地。
夜渊抱着无双默默的向前走,心里空空的,不知道去哪儿。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相信无双真的去了,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与世长辞了呢。
他不信。
无双一定留下了什么生机,他一定要找到!
他没有去找皇上等人,而是直接回了逍遥王府,将无双小心翼翼安置在房间里,叫侍女给她洗澡暖身,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又亲自还她煎药喂药。
因为周立行也伤得十分严重,所以夜渊也让周元刚将他带到了逍遥王府,只是,到了王府之后给他们安置了房间,就不见夜渊人影了。
周元刚等的急死,却听到侍候的仆人说夜渊在忙着给无双治病。
这叫周元刚的部下虞都督郁闷死了。
“这里有个快奄奄一息的活人,他不来抓紧治疗,居然去治疗一个死人,他当他真能起死回生啊!”虞都督气得说起夜渊的不是来。
周元刚道:“虞勤你别急,王爷同云归公子情谊深厚,云归公子突然离世,王爷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需要时间去消化。等到徒劳无功之后,他才会认清这个事实。”
“等到他意识到云归真的已经死了的时候,恐怕你儿子也已经去见阎王爷了!”虞勤说。
周元刚闭上嘴。
他是周立行的生身父亲,周立行受了重伤危在旦夕,作为他的父亲不可能不急,只是,在战场上他失去过无数的兄弟,他能深深体会到夜渊的感受。
况且无双年纪这么轻,天妒英才啊!
二人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夜渊来了,示意他们二人出去,然后开始了他的治疗。
一刻钟以后夜渊出来了,叫人取来了药熬,然后又去了无双的房间,紧闭房门。
虞勤和周元刚快被他这种举动无语死。
他怎么能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
周立行在服用了夜渊开的药之后,还没有到第二天晌午就醒来了,看到自己身旁父亲的倦容有几分歉疚。
“对不起,儿子让父亲担心了。”周立行道。
“活着就好。”周元刚喜极而泣,然后又装作严肃的样子从床边起来,笑道,“我就知道我周家的子孙个个都都是硬汉子,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弃世。”
周立行被自己老爹逗得啼笑皆非,末了,想到了无双,又问:“云归公子怎么样了?”
“云归……云归他去了。”周元刚惋惜道。
周立行勃然色变,从床上跳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和七王爷在一起。”
周立行想要出门去看看,但被周元刚拉住了,他道:“云归生前和七王爷是挚交,让他和七王爷单独呆会儿吧。”
周立行长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上,悲痛道:“云归是个英杰。”
此时,无双的房间里,黄子成两兄弟被夜渊命人带来了,黄子成对夜渊说:“秉王爷,师父的三魂七魄都离体了,不过体内还尚存一口阳气,并不是完全没有还阳的机会。”
“如何还阳?”夜渊问。
黄子成道:“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最重要,三魂中又是命魂最重要,命魂主元神,元神没了即代表死亡。师父现在天魂和地魂皆在,而命魂极其微弱,命魂应该是一分为二了。现在的师父命魂不全出现了假死状态,所以才会醒不来。命魂不能离开身体时间太长,要不然会真正意义上死亡。现在想要救师父必须找到另外一半命魂!”
夜渊脸上的浓愁消了一大半,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可知如何才能找到另外一半命魂?”夜渊再问。
“这……”
黄子成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无双教他的东西他还没有学到这一步呢,而且他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做到还阳。如果让他硬着头皮上,可能会让身体里的一半命魂也离体,那就将是一个大,麻烦。
黄子玉突然道:“王爷,师父是在哪儿出事的?我听说人死后会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徘徊,师父被奸人所害,一定舍不得离开人世,她可能正着急等着我们去救她呢!”
“灵山西南面的那片枯木林。”夜渊道,“救她需要什么法器,我马上派人找来。”
黄子成说:“王爷,比起法器我们更需要一个道行高深的人。”
夜渊背手而立。
朝廷设有祭司府,大祭司以及他的众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法师,他们只听皇上差遣,倒是可以同皇上借人。只是发生了落红山庄婴儿案的事情,此事还貌似与君家有逃不脱的干系,君雄是四皇子的亲舅舅,而四皇子与大祭司的几个得意弟子都十分交好,去找祭司府的人帮忙做这场法事,只怕会是一步死棋。
这个方案在夜渊心中否决了。
可他也不能大肆在江湖上找道士,因为只要他敢发出这样的号令,杀害无双的人可能会安排人潜入,让无双永远还不了阳。
他既要保证无双的安全,又要保证能顺顺利利帮她找回命魂,这件事情十分棘手。
夜渊道了一句从长计议然后离开,黄子成带着弟弟离开无双的房间。
翌日,无双受伤已死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很快传遍了大都大街小巷,百姓一片唏嘘,甚至有人去逍遥王逼夜渊赶快给无双办丧事,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领头砸门的几个“云归居士的信徒”被衙门以骚扰民宅的罪给抓了,其他人见七王爷真敢叫官府抓人,不敢再闹事。
此时,千机阁的门口站了个身穿道袍的年轻后生,他木木的立在门口立了一个早上,路过的人都投去奇怪的目光。这大概也是云归居士的信徒吧!
突然“小道士”动了动身子,拼命往逍遥王府方向去,然后对开始了对门口侍卫的一阵洗脑,其内容无非是说自己与云归居士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想要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而门口的侍卫被小道士唧唧歪歪说烦了,提起武器对着他。
夜渊吩咐过,什么人都不许放进来,尤其是道士。
小道士骂骂咧咧离开了大门,倚在围墙外,有些灰心。
“不办丧事,还不准人进去吊唁,云归姐姐是死了还是没死啊!不行不行,我聂迟今日一定要见到云归姐姐!”聂迟坚定道。
别人可能不知道,而无双绝对是见过他的,因为那日无双与凌红最后一战,聂迟就在其中,他就是那个胆小的小道士。
聂迟用石头垫着爬上围墙,“扑通”一下跳了下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花丛间慢慢移动。
他们这种职业的人对气息特别敏感,聂迟捕捉到了无双气息的方向,然后悄悄跑去,飞快的就冲到无双房间进去将房门紧闭了。
无双躺在床上,犹如睡着一般安静,但身体却是冰凉的。
聂迟用法器在房间中施法,只见从胜邪剑中轻飘飘飘出来一缕白烟,飘飘然往无双鼻孔中进去,聂迟整个人都傻眼了。
“原来没死呢,可是元神怎么被打散了,好像是渡完劫没抗过去似的。”聂迟喃喃。
“想出救她的方法了没有。”突然冰冷的声音从聂迟身后传来,差点吓得他将手中的法器打翻在地。
聂迟转过身,看到一身玄袍,威严而冷漠的男人心怦怦直跳。
调整了很久的情绪以后才叫道:“夜七哥哥。”
聂迟的父亲是天罡盟的成员,聂迟在年幼时曾经有幸见过夜渊一面,只是,长大后的聂迟不愿意同父亲一样在天罡盟做事,于是便以要出去“自力更生”的理由走了。后来,阴差阳错当了个散修道士。
夜渊微微点头。
聂迟从围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差点叫人来绑了他,不过很快他记起了他是谁,所以没有对他动手。
“云归姐姐应该是渡了个劫吧,只是渡完劫之后没扛过去。”聂迟道。
“渡劫?”夜渊反问,感觉聂迟口中的“渡劫”好玄幻。
聂迟忙解释:“风水师每提高一个境界就会渡一场劫,云归姐姐现在这个样说明她已经成功渡完劫了。”
夜渊嘴角抽搐。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替无双感到可喜可贺才是,毕竟她渡完了劫,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
还是有点真本事的靠谱,先前听黄子成那样解释,让他忧心忡忡。听完聂迟所言,让他一颗悬着的心安稳了许多。
“她元神一半离体你可有好办法?”夜渊问。
聂迟笑道:“当然有!救云归姐姐我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