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又苦口婆心道:“夜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祁萱他到底有没有害我们的心思,咱们终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各为其主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你欣赏她可以,敬之也可以,但我希望你把握分寸。我之前说过你有喜事,可是这喜事是什么,却并未向你说明,我现在告诉你,是桃花运。”
“桃……桃花运?”夜肆原本一张惆怅的脸瞬间浮现波澜,眼里是极为震惊之色。
无双这般在乎他对祁萱的看法,莫非是担心他对祁萱生情?
夜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桃花运的对象是祁萱的话,是桃花还是烂桃花?
想到这里,夜肆竟不敢再想下去,他和祁萱可以做互相欣赏的朋友,但不可能成为生死相依的恋人,朋友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于他于祁萱而言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生而为仇人,注定你死我活。
“皇婶,你放心,我不会再和祁萱接触了。”夜肆眼神里露出坚定之色。
无双却有几分动容。
她这不等于是在棒打鸳鸯吗,而且还是那种还没有发芽就被扼杀在襁褓当中的爱情!
“阿肆,世界上最不可能受自己控制的便是情感,我相信你能够把握好分寸,这是我刚做的桂花糕,放这里了,记得吃。”无双说。
接着她起身抬步离开,此时此刻应该给夜肆独立的空间,让他静一静。
几日后,夜。
祁萱刚沐浴好打算睡下,就有人来敲她房间的门,祁萱将来人拉进房间以后赶紧掩上门窗。
“小寻。”祁萱看到祁寻眼底生花。
祁寻笑了笑,将一个小瓶子交给祁萱:“萱儿,这是傀儡,明儿将它放到孟氏宗祠,整个孟家的人都会是我们的控制,咱们再也不必担心孟家闹分歧,毁约定,你也不必继续待在这个地儿当细作了,明天过后我会派人来接你离开,届时你只需安静的等待我的复国大业成功!”
祁萱接过小瓷瓶,有点迟疑。
“那你答应孟家主的条件还作数吗?”祁萱问。
祁寻脸色一沉,冷冷道:“他孟沧与我达成了约定,可是他的儿子却毁了这个约定,所以是他孟家人先毁了约定,我曾经答应他的条件自然就不作数了。”
祁萱有几分不开心,道:“孟家主为了孟家穷极一生,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身上,孟公子还年轻,以为靠自己的拼搏努力就能够让孟家雄大,把我们这条捷径丢至一边。等他碰了壁,知道前进的艰难,肯定也会去投靠我们,萱儿觉得我们没必要对整个孟家施展傀儡术。”
这个小瓶子里的傀儡,一看就知道是太黎的杰作。太黎的傀儡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孟家人一旦被操纵,这一生都只能像木偶一样听从太黎的指挥,浑浑噩噩过一生,比起那些最低等的人都不如!其中利害关系祁萱太了解不过。
只是,祁萱这样想祁寻可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利益相互是一样的,鱼死网破是一样的,你死我生也是一样的!
祁萱这样的言语令祁寻很不高兴。
“怎么才在孟家待了这么几天,你就对这些人产生感情了?你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这二十多年来的兄妹情谊难道都比不上这些外人?萱儿,孟家人虽然可怜,但是咱们死去的那些亲人更加可怜,这个时代太不现实,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咱们马上就要大业得逞,你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这些蝼蚁产生怜悯之心?”祁寻训斥。
祁萱将小瓷瓶还回去,说:“我没有说我不心疼咱们死去的那些亲人,我只是觉得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们和那些践踏我们家园的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祁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祁萱这怜悯之心生得未免太过圣母了!
“那我答应你,大业得逞之后我就解除他们身上的傀儡术,你看如何?”祁寻说。
听到他这样说,祁萱这才脸色好看了一点。
“这样的话孟家就是祝咱们大业成功的功臣,但他们成功你要对孟家实行实行的承诺!”
“……”
祁寻眉头拧成了麻花,这可真是得寸进尺,而他却不能反驳!
“好,好,好!”祁寻咬牙切齿的点头。
等他大业得逞,他再好好收拾祁萱!
翌日,祁萱说马上就要离开孟家,想要去拜祭孟家祖先,她以此为由,孟时不得不同意打开孟氏宗祠的大门。
祁萱拜祭完以后便赶紧离开了,片刻都没有停留,孟时又令人关闭了宗祠大门。
祁萱匆匆忙忙回来,无双正在无聊的逗无敌,看到她装模作样打了个招呼,又没理会她了,只见祁萱跑去了夜肆的房间。
无双扶额,还真是不肯放过她这个情窦未开的大侄子呢!
“肆公子,萱儿又来叨扰你了。”祁萱对夜肆行了个见面礼。
夜肆见是她,回礼以后邀请她坐下。
“听说今儿萱儿姑娘去了孟氏宗祠?”夜肆问她。
祁萱点头:“明儿个我就要离开了,今晚去拜祭一下祖先,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祭拜。”
祁萱说她要走了,夜肆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你要走?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是临时决定的吗?”夜肆问。
夜肆一连就用了三个问号,祁萱面颊绯红起来,她以为他们不过泛泛之交,不曾想夜肆竟还是挺在意在她这个萍水相逢的友人的。
“我要回我的家乡。”祁萱说,“感谢肆公子在孟府这些天来的照顾,你的诗词很好,愿来日还能有幸探讨。萱儿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说破只是为了能够和公子相处的时候不必太过拘谨,现在我要走了,我想告诉你的事,不论来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萱儿都不会把你当做夜氏仇人看待,你只是夜肆,我的故友。”
此番话语竟直击夜肆心底最柔软之处,让他心跳加速,是紧张或是感动。
一介女子只有这样的胸襟气魄令他不得不为之感叹,为之钦佩。他就说无双对祁萱太过堤防了嘛!
“祁萱姑娘,你能够这样想夜肆自愧不如,一直以来对你都有许多误解,夜肆在此对你说声抱歉,来日或聚,愿还能与你把酒论诗。”夜肆笑道。
祁萱用力点头。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放下隔阂的感觉,夜肆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当中最令她欣赏的,因为欣赏所以不愿意和他成为敌人,只是奈何命运弄人。
“萱儿退下了,肆公子随意。”
说罢祁萱满怀笑容离开。
下一刻无双就跟逃出笼子的兔子一样奔到夜肆门前。
“大侄子,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浮现少女怀春般的笑容?”无双问。
夜肆当即就给了她一记白眼:“我说来日或聚我们还是朋友。”
“当真?”无双问。
“真。”夜肆肯定。
只是即便他这般肯定,无双还是很疑惑。
不该啊,祁萱今日和往常不同,她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怨气,没有干坏事她真的不信!
“你站好,让我好好教教你也没有被她下咒施法!”无双又说。
夜肆立刻就脸色变了,他用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无双,然后嗔怒道:“皇婶,我敬重你是我的皇婶所以我对你很多行为都一忍再忍,你要捉鬼辟邪都可以,但是请不要在我的面前成天装神弄鬼好吗?我快被你逼疯了!”
“……”
无双身子僵住,表情也僵在了我脸上。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你是怀王的希望。”无双说。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是三岁孩童,你若不是我皇婶,你还得换我一声哥!”夜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无双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屁,她活了两辈子了!
“行行行,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装神弄鬼了,你不是三岁孩童,但我也不是骗子神棍啊!”
无双气得跺脚,甩袖离去。
真好,第一次被人气得没脾气!
无双回到房间,无敌爬了过来。
“无双,你没有错,但也不代表你全对,夜肆现在被那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你这个时候说那个女人的坏话,无疑是在和夜肆自相残杀!”
无双拧眉,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夜肆此人看似聪慧,其实在人际交往方便太单纯了!
“你别说了,我觉得祁萱今天不对劲,我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无双严肃道。
可以生气,也可以和夜肆吵架,但不能不冷静,祁萱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无双,你就没有不觉得祁萱没有问题过。”无敌对无双说。
无双摇头:“虽然我一直都认为她有问题,但也只针对于她留在孟府心思不纯,今日.我是觉得她肯定做了坏事,她身上围着一股浓烈的煞气,一定是因为惹怒了亡灵!”
此时此刻,无双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恍然大悟。
祁萱今天去过孟氏宗祠,她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令孟氏祖先发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