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一脸无奈,“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姐妹,姐妹之间为什么事事都要比个高下呢?”
从这短短几句百菏心里有了几分揣测。于玲从小一定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这就引起了于苏极度不满。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有时候甚至能扭曲一个人的心智。
所以说于苏这样的人活的是真累,基因都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怎么能有可比性?活的轻松点自在点不好吗?
听完于玲所言,于苏一阵冷笑,“你还敢问为什么,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的母亲!她明知父亲有妻有女还要坚持生下你这个私生子,父亲对我母亲感情淡漠,全部心思都放在你们母女身上,我母亲伤心痛苦了半辈子,我从小就受父亲冷落,这些全都是拜你们所赐!”
于苏近乎咆哮,于玲连连无奈摇头,
“姐,我们都长大了,你也应该明白了,父亲和苏姨当初就是包办婚姻,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父亲在遇到我母亲之前,他与苏姨之间就一直是冷漠疏离。就算没有我母亲的出现他们之间也一直是那种状态啊?”
于苏立刻高声反驳,“就算没感情,父亲也不会有抛弃我们母女的念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出现?”
“姐你错了,父亲并不是想抛弃你们,当时父亲知道自己被寒毒侵蚀活不了几年了才提出离婚的,父亲是不想误了苏姨一生啊!”
“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父亲在那些年里无数次劝母亲离开,还不是依旧打着要和你母亲团聚的算盘!”
于玲凄楚地摇摇头,“姐你这些年当真错怪了父亲了。哪有什么算盘可打?其实我母亲生下我百天后就不在人世了。父亲当时寒毒入体,身体机能日渐衰退,他们夫妻之间早已有名无实,所以父亲才会不断劝苏姨离开的。”
于玲的这一番话或许让于苏有些清醒,她楞楞地盯着于玲,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反驳。
沉默了许久,于玲叹道,“可惜苏姨她对父亲负气半生,冷漠成仇,直到父亲病逝那天她都没能了解父亲的真正用心。”
于苏的目光开始闪烁,她默默地低下头不再看于玲,而于玲的眼里已有了泪光。她继续说:
“姐,父亲明知和我母亲在一起会寒毒缠身,可他们宁可放弃生命也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可见父亲和我母亲是真心相爱的。如今他们已经都不在了,你难道还不能原谅他们吗?”
于苏缓缓抬头,看似空洞的眼睛再次盛满了愤怒,她盯着于玲的脸一步一步逼近,阴森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真心相爱?我不信。都是因为那张脸吧?父亲说你长得极像你母亲,如果你母亲长着这样一张脸,那我母亲她还怎么有机会去赢得父亲的爱?你从小就长得出众,又处处比我优秀,走到哪里都受人瞩目,我在你身边就像个丑小鸭一样被人奚落。你的美无非就是为了突显我和母亲的平庸和落败吧?”
说着说着,于苏的情绪开始失控。
“于玲我恨你!更恨你这张脸!它就像我的噩梦一样阴魂不散!如今你既为灵我为鬼,你我灵鬼殊途,更没有相见的意义,你走!赶紧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姐,你干嘛要这样……”于玲终于泣不成声,遏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
“不要叫我姐!”于苏又开始咆哮。“我也不配有你这样的妹妹!”
于玲呆愣愣了半天,她用手背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哀绝地说了一句:
“既然我的脸一直是姐姐的噩梦,那我毁了它便是!”
于玲抬起右手,指甲突然间变得又尖又长,像五把锐利的钩子,迅速向自己右侧的脸颊划去。
“于玲!”百菏扑过去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可还是晚了一步。
于玲的右脸上多了三道深深的划痕,鲜血慢慢渗出,逐渐模糊成鲜红一片,顺着脸颊流淌到于玲雪白的脖颈上,直至把胸前的白色衣裙染成了血色。
与此同时于苏也迅速冲过来,她双手伸向于玲的脸,看她的动作是去阻止于玲的,然而她不过是个魂魄,又怎么能接触到于玲的身体?
于玲有些站立不稳,她的身体向前晃动了一下,惨白的嘴唇疼得不停抽搐着。
百菏搀扶着她不停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
于玲脸上的伤口面积很大,还在不断流血,百菏看着这张好看的脸就这么毁了,心里一阵惋惜。再看看于苏,就忍不住数落起来。
“于苏你这回解气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姐姐!有个优秀的妹妹本来是件引以为豪地事情,咋到了你这儿就成了你要死要活的理由了?你这心理也太扭曲了!再说大人的事情跟你俩有啥关系?她妈没了你爸也不在了,你们还要折磨于玲到啥程度才算满意?于玲刚知道你出事就开始到处找你,她要是不在乎你的死活能来这?要是没有于玲,恶灵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吗?有这样的好妹妹你还不想认,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不是,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于苏喃喃自语地连连倒退,“玲玲,玲玲……”
谁也没有料到后退的于苏忽然双手掩面发出一声哀嚎,然后身体迅速向一侧的墙壁撞去。
这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可是百菏也只能是看着干着急。就在于苏接触到墙壁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又安然无恙的落了地。
百菏一看,于玲此时正掌心朝上的伸着手臂,想必是她施了法术。
于玲:“姐你不要这样,我只想让姐姐心安。玲玲在这世上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你既然因为这张脸而不认我,我又在意这容貌有何用呢?”
被拉回来的于苏慢慢蹲下身,双手抱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肩不停地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