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突然问:“你喜欢百合花吗?”
“嗯,很喜欢,特别是香水百合,但是在这儿……应该没有。”
于玲眸子一闪,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喜欢你的名字,百合,尤其是白色的百合,纯洁无瑕,看着就能让人忘却烦恼。在我母亲的记忆里,无心谷里面生长着一大片百合,花开的时候漫山坡的清香,香得让人不舍得离开。那是父亲和母亲停留过的地方,我要到那里去看看。”
百菏面上不露声色,心头却是阵阵窃喜。
其实于玲到现在都没正式的答应过自己呢,听她这么说这是决定要去无心谷了,去无心谷就得经过炼狱涯,这回自己有伴了!
百菏由衷的说,“谢谢你于玲!”
“不用谢我。那晚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无心谷里面有我父母的足迹,我应该去那里看一看的。可炼狱涯那种地方要是没有你同行我是想都不敢想,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对了,来的时候我看你心情很不好,是有什么事吗?”
百菏心头一沉,“是我奶奶病得很严重。”
“得了什么病?”
“肺癌,晚期。”
于玲劝慰,“你不用太担心,这次去无心谷正好采一些灵药回来,可以治你奶奶的病。”
百菏简直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就连晚期都能治得了?”
于玲一笑,“不然怎么会叫做灵药呢?”
“于玲……哎呀~”百菏此时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我都想拥抱拥抱你了,你简直太伟大了!你就是菩萨下届,仙女下凡哪!”
于玲不好意思的咯咯笑起来,“你可别这么夸我,其实说到底这也是你的福报啊。”
“那咱俩说好了,周日早上六点,我就在这等你!”
下午的天气不错。百菏刚到教室坐下就发现李欣蔫了吧唧趴在书桌上正发着呆。
“咋了这是?”
”不太得劲儿。”
“感冒了?”
“好像不是。”
百菏抓起她的胳膊,“来,让本公主给你把把脉。”
她半眯着眼搭了一下李欣的脉搏,煞有介事“哎呀”了一声,“女施主你这是心有余力而气儿不足哇!”
李欣慢吞吞抬起头,看上去真的像气儿不太足的样子。
百菏又哎呀一声,“有黑眼圈了?啥时候整的?上午不还好好的吗?”
李欣有气无力,“上午就这样了,你那是没注意。”接着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擦拭着眼角挤出的眼泪,又趴下挤出了俩字:“困,累。”
“眼圈熬成这样,昨晚一宿没睡啊?”
“睡了呀。”
“几点睡的?”
“十点多。”
“那也不算太晚么,没睡好?”
李欣拖着长音,“唉~呀,睡得这个累,总被魇住,一睡着就梦见屋里有人,想喊也喊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那感觉老不舒服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睡着又梦见屋里有人,反反复复的,真折磨人,我感觉我的神经都折了好几根。”
百菏知道那种感觉。“是,做梦被魇住那滋味可难受了,我每回都是醒过来以后换个方向换个姿势,要不然再睡着还是被魇住,可怪了呢!”
李欣坐起来,压着声音说;“还真挺奇怪的,我吧,半夜出去尿了泡尿,这几天老下雨院子里都是泥,我就寻思院子外头的大道上不是砂石路嘛,大晚上也没人,就跑外边尿去了。尿完提上裤子就看见脚边有个小牌牌,还挺精致的,这顺手捡了回来塞枕头底下了,就从那开始,哎呀,这觉睡的,一睡着就被梦魇住,就能见有个人在我脑袋顶上晃啊晃,给我吓的。这一宿折腾的我啊……你说,会不会跟那个小牌牌有关哪?”
百菏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你捡个啥样的小牌牌啊?”
“黄灿灿的,椭圆形的,还挺轻,估计镀金的吧?上面写的那个咱也不认识,不知道是字还是符号,反正挺好看的。”
“放学以后上你家给我看看呗!”
“行,哎,要不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呗,我自个都不敢睡了。”
“行。”
晚饭后,奶奶坐在炕沿上正在慢吞吞的的喝药,百菏本打算再偷一张符咒出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她觉着李欣的梦有点蹊跷,就想带一张符咒备用。
奶奶说:“这药真苦。你爸给我整了一大堆的中药,那么老多啊吃完了还不成药罐子了?这上岁数的人谁还没有个小病小灾儿的?有啥大惊小怪的啊?从医院一回来啊看把你爸你妈紧张得那样儿,这一天没干别的竟给我熬药喝了。”
看来奶奶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样也好。
“奶奶,良药都苦口,咱家里不是有白糖嘛,你喝一口药马上喝一口白糖水,这样能缓解不少。”
奶奶撇着嘴说:“白糖多贵呀!一斤都涨到一块七毛四了!”说完又一阵咳嗽。
想到家里的经济条件,百菏难过起来。她劝慰奶奶,“奶奶,你放心喝吧,咱家很快就有钱了!”
奶奶摇头,“也没有其它收入,上哪有钱去?”
百菏咬了咬嘴唇,得想点办法挣钱了。“那你就别操心了。”
等到快九点,百菏终于逮到机会偷出了一张符咒,赶紧就直奔了李欣家。
两家很近,李欣的家就在百菏家的后一趟房。
路旁的小土堆上有几朵蓝色的喇叭花开了,这种颜色的喇叭花在百菏家小区的绿化带也经常见到。莫名的,她有点想哭。
李欣家睡觉很早,九点多一点儿就黑了灯。李欣的卧室很大,屋子里有箱子有柜子有桌子,曾经让百菏非常羡慕。
百菏要看小牌牌,李欣低声说:“那个小牌牌我就放在枕头底下了,等我回来没找着,肯定是我妈收起来了。等明天我再拿给你看。”
百菏埋怨她,“你早寻思啥了?我没来的时候你咋没跟你妈要呢?”
李欣更小声,“我寻思吃完饭再要也赶趟,就上趟厕所的功夫,我妈就出去打扑克去了,你来的时候她刚回来。你没看她大脸耷拉着吗?肯定是输了!我都没敢跟她说话。”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